荆条柔韧性强,不易折断,淋过雨的荆条更甚。
它不似一般的军棍,廷杖,搭在皮肉上只传来阵阵胀痛,而荆条犹如一个一个刺一般,打在皮肉上,会渐渐让人皮开肉绽,痛深入骨髓,比起军棍,荆条的刑罚更为折磨人。
慕忠等人就这么单膝跪在地上,任由御林军执行荆条之刑。
没过多久,众人身后已经衣衫已经破烂不堪,有鲜血渐渐渗出,里面皮肉已模糊一片。
肇云泽等人就这么站在玄武门前静静看着。
一根荆条断裂,那就再换一根,跪在地上的将士,时不时有人倒地不起,渐渐昏迷了过去,可慕忠依然强硬地咬牙撑着,一颗颗豆大般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
众人都清楚,比起抗旨不遵,诛灭九族的大罪,如今赏了荆条之刑已经是最轻的了,至少能保家人平安。
两个时辰后,慕忠身体一晃,倒在了地上。
而那根打在慕忠身上的荆条也断裂开来,慕忠撑着最后一口气,抬头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年轻帝王,“臣慕忠年事已高,恐很难再率兵上阵杀敌,为皇上分忧,特恳求皇上恩准,臣在家修养!”
那份密信到底是不是出自肇云泽之手,慕忠知,肇云泽自然也知,可朝中大臣不知,全城百姓不知,天下人不知。
在外人看来,这位年轻的帝王打算借着慕忠手中平定叛乱的十五万人马,对瑾王下手,不想京都突然爆发天花,一时未能得逞,而慕将军率兵滞留白芷关,这才落下了一个拥兵不返的罪名。
而慕忠负荆请罪,徒步回京,先是上天示警,又有全城百姓喊冤,这个时候,肇云泽如果下令处死,必然会惹天下人诟病!
这一局,可以说,肇云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准!”
肇云泽淡淡开口,目光再次看向了地上的命令。
是谁?
他的字迹,皇帝大印,他的私印,到底是谁,模仿了他的字迹,又偷了他的大印和私印,伪造了一封密令给了慕忠,他第一个想到的是瑾王,可又觉得,如此之事,并不像是出自他那位十九皇叔的手笔。
“臣谢……皇上!”
慕忠虚弱地吐出几个字。
只是慕忠话音刚落,一个侍卫就急匆匆的从玄武门里面跑了出来,跪地道。
“启禀皇上,关押慕昭仪的冷宫走水了!”
突然听到“慕昭仪”三个字,肇云泽一时有些愣神。
“慕儿!”
慕忠脸色大变,立即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身,可刚从地上站起来,就吐出一口鲜血,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如果是之前,死一个罪臣之女,倒并不会如何,更何况此女还谋害了皇嗣,可如今,慕忠通敌叛国一事乃是被人陷害,而率兵滞留白芷关一事又迷雾重重,这个时候,如若其女死在冷宫,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肇云泽几乎是立即就带着人回了宫。
白玄月看了眼远去的一群人,轻笑了声,唇角微勾,看到地上满身血肉模糊的慕忠等人,下令将众人送去了太平医院!
伪造密令这事,除了慕南絮,别人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