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玄武门前聚集的百姓,比起前几日有过而无不及。
人群中,上到七八十岁的老朽,下到五六岁孩童,每一个人都身着素布衣衫,面色凝重,如临大敌,甚至还有不少妇女跪在人群中,低声抽泣,抹着眼泪,演绎地可谓是声情并茂。
在众人面前的地上,还摆着一条条白色长布条,上面均写着:慕将军是冤枉的,求皇上释放慕将军等字样。
慕忠等人依然跪在地上,如同雕塑一般,连日来的大雨,让众人的衣衫几乎湿透,连日来徒步回京,而后又在玄武门前跪了三日,即使最强壮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不少人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慕忠头发散落,面色灰败,原本高举拿着虎符的手臂也微微垂了下来。
午时,只见原本闭合的宫门突然缓缓开启,紧接着传来一声尖锐的嗓音。
“皇上驾到!”
慕忠原本已经浑浊的眼眸微微一亮,似是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难以置信地朝着宫门里面看去。
只见一辆明黄的马车缓缓从里面驶出,在马车后,还跟着各部大臣,众人均是身着官袍,手拿笏板,昂首阔步地走了出来,马车缓缓停下,掀开车帘,一道明黄身影从马车中钻了出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开口。
慕忠也带着各营将士开口道,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肇云泽看了眼众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先是示意众人起身,而后朝着慕忠等人走了过去。
百姓起身了,慕忠等人并未起身,而是仍然跪在地上。
直到看到肇云泽靠近,慕忠这才抬头,一字一顿地道,“臣慕忠,于嘉元元年奉命率兵十五万北上平定叛乱,现如今,边关已平,战事已定,十五万兵马已驻扎白芷关,臣,特奉上兵符!”
肇云泽低眸扫了眼兵符,而后又看了眼慕忠,这才示意何承欢接过兵符。
等到何承欢接过兵符,肇云泽的声音突然冷幽幽地响起。
“罪臣慕忠,你可知罪?”
“臣不知!”
慕忠答道。
对于慕忠的回答,肇云泽似是并不意外,只是冷冷勾了下唇角。
“户部侍郎慕昶,你一奶同胞的弟弟,朝堂之上,拿出罪证揭发你通敌叛国,勾结西凉暗探,意图谋反一事,你可有何辩解?“
慕忠抬头,一双眼眸惊讶地瞪大,许久后才反应过来,头重重磕在地上,沉声道,“臣慕忠,对大昭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也从未勾结过西凉暗探,并无谋反之意,还望皇上明察!?”
“此事,朕自会明察。”
肇云泽淡淡开口,而后眼眸一冷。
“勾结西凉暗探,意图谋反此事暂且不提,那率兵十五万滞留白芷关,慕将军可有解释?”
“什么?”
慕忠抬头,傻傻地看向了肇云泽,愣愣地开口。
“此事,不是皇上传密信让臣而为的吗?”
肇云泽愣了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慕忠突然想起什么,扯开衣衫,在衣衫里层,封着一个用羊皮裹着的东西,撕下,双手奉上。
“臣愚钝,四个月前,臣曾收到皇上传来的密信,密信言明,瑾王有谋反之意,让臣率兵在白芷关驻扎,以便随时能率兵入城擒王,这几个月来,臣越发觉得此事有蹊跷,这才带着各营将步行回京,还望皇上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