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张钧飞联络上林婉,他知道,赵进由和林婉平常和朱友伦也接触颇多,可能知晓这个小妾的事。
话说这个小妾姓宋,早年被朱友伦在大街上买回家,和赵默涵年纪相当,确实貌美如花。当年,赵进由极力欲把赵辛然嫁给朱友伦做妾,却没想到朱友伦不但不领情,不久就让这个侍女做了自己的妾室。这一度让赵进由很不满意,他认为无论是出身还是才艺,宋氏都无法和辛然相比。
张钧飞听到这里,顿时欣喜万分,这个女子确有其人,那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就大了很多。
赵进由来河东本想联系赵辛然,让其进一步打探消息,配合朱奎大军作战,却打听到她早已不在晋阳。她居然瞒着自己提前离开了,想到此,他心中很是生气。此时,在偶然间得知了栗阳公主的住处,想来来河东一趟,总不能白走一遭,因而动了杀机,却不想被自己的师兄阻止。之后他得知朱奎大军在前线败退,更是郁闷至极,原以为这一战必是功成圆满,却不想功败垂成。
朱友达携自己带来的术士进宫,并亲自在宫中架设铁锅为朱奎熬制长生不老药,朱奎看见自己这个儿子这么有孝心,便留他在身边服侍自己,朱友达就在万江待了下来。
“朱奎若死,大梁未来该如何?”张钧飞找到徐治颢。
“你是啥意思?”徐治颢没明白,“你不是对朱奎恨之入骨吗?咋还替他的天下操心了?”
“若朱友伦和朱友达二选一,你会支持谁?”张钧飞继续说。
“当然从情感上肯定是朱友达了,毕竟我们熟络,”在张钧飞的提示下,徐治颢终于明白过来,“但朱友达其并无继承大位之心,以我对其了解,其也无治国之才。”
“我看不然,朱友达选择此时进京,主动释放善意,和自己的父亲冰释前嫌,我看就是欲夺大位。他在朝中无人,因而早早便托人给你捎信,就是想依靠你来实现他的野心,”张钧飞继续分析,“显然朱友伦胜算更大,但朱友伦一旦继位成功,对你我都是不利的,恐怕以其残暴的性格,恐怕也容不下李氏母子,更容不下你我。”
“就算我们支持朱友达,恐怕也难以成功助其上位,在这个朝廷里我们自己都是边缘人,还能支持他这个边缘人登上大位?”徐治颢说出自己的担忧。
听到这里,张钧飞已然明白徐治颢的想法,以其超出常人的智慧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潜台词,但却总是在和自己绕,显然是不想把朱友达拉入这场旋涡之中。
“朱友达在这个时机来万江,即使不是奔着大位而来,他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张钧飞明白了徐治颢的担忧后直截了当地说,“在朱友伦心里,朱友达就是来抢夺皇位的。他当了皇帝,不会轻易放过朱友达的。晏州的事恍如昨日,朱友伦不是傻子。”
“张钧飞,你太自私了吧,”徐治颢终于忍不住了,“你若在万江演绎一出当年帝都的血雨腥风,我并不拦你,在我心里,这个世道再坏也不过如此了,比起那万千草民,死几个野心家我全然不放心上,可你翩翩想把我的好友朱友达拉进来,我真得无法接受。”
“这就是咱俩的差别吧,正如你说,做起事来,我是个疯子,不计代价,”张钧飞放低了声音摇了摇头,“可我不这样做,怎么能救出陛下,怎么能复兴王朝,怎么能还天下以明清?”
“张钧飞,你太过执拗了,”徐治颢也忍不住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复兴王朝那是个春秋大梦,旧朝是回不去的了,即使救出李氏母子,天下就能太平了吗?你不要再坚持这份愚忠了。我来这里,只是想搞清楚当年我父亲被杀的真相,朱奎若是凶手,我希望他得到应有的报应,若不是,这一切又与我何干?”
“好吧,我不强求你,但这件事我自己也是会做的。”张钧飞安静了下来。
张钧飞内心盘算,既然徐治颢不愿参与,那也就算了,他和杜荣尚,再加上林婉,力量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