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江睢白辗转逃回到帝都,并迅速来到江孜府邸内。
“父亲,我这差一点就被朱魁这老贼给算计死了。”他见到江孜,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我早就知道了,你小瞧了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江孜扶起他这个干儿子。
“不过,我这一行还是有收获的,”江睢白坐下来,“一来,我摸清楚了朱魁的老底,虽然他手下武将不少,但他生性残暴,手下缺少可以掌控全局的谋士,我在其军中给他献了几条妙计,一度让他很器重我。二来,是我建议他邀李淄坐到河州,然后朱魁差点灭了李淄坐,虽然功亏一篑,略显遗憾,但此后两家必然水火不容,于我还是有利。”
原来,这江睢白是受江孜安排投奔朱魁的。
“你以后还是叫回杜荣尚吧,这是你本名。你不同于我的其他义子,你是我一手养大,我无后人,一直视你为己出,”江孜对他说,“多少年来未曾给你讲起你的身世,终归是有难言之隐,以后时机成熟我再告知于你。”
“对了,还有一事很蹊跷,”江睢白继续说,“我在万江附近碰见了之前我钟情的那个戏子辛然,他居然和晋王世子李继存在一块。”
“你还有脸说,我让你监视赵家班,你天天跑去听人唱曲子,最后什么收获没有,还看中了一个戏子,有没有点出息,”原来这江睢白去戏院全是江孜安排的,他接着说,“倒是这李继存,还真是福大命大,去年于马球场一见,气宇不凡,有胆有识,此人将来必成我心腹大患,没让他死在朱魁手中还真是遗憾。”
“一个戏院,我也没发现啥啊,”江睢白有点委屈,“除了唱戏唱曲的,就是端茶倒水的。”
“刚夸你聪明,怎么这时候脑子就不灵光?”江孜点拨他,“帝都大乱,一个戏班不随众人西去,反倒反其道而行,穿过两军交战区域还能平安到达万江,这不奇怪吗?而后当家戏子又出现在九死一生的晋王世子身边,这难道也是巧合?”
江睢白仿佛若有所悟,连连点头。
“那让我去监视赵家班应该也是父亲发现了啥吧?这赵家班究竟是何人?”江睢白还是不解。
“这赵家班曾是来给嘉中皇帝祝寿的戏班,后来赶上了兵乱就留了下来,已有数十年了。这家的戏班主一直姓赵,但上一代戏班主唯一的女儿于十几年前突然失踪,并无其他子嗣继承家业,后来出现一对年轻夫妇投奔,恰好这男子也姓赵,便留了下来并继承了戏班,就是今天的赵家班主。”江孜对江睢白说。
“这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吗?也许也是机缘巧合吧。”江睢白还想深入了解下去。
“平常只有仆人负责主持戏院大小事务,赵家班主这些年来只出现过几次,这家女子也很神秘,很少有人见过其面目,”江孜继续说,“而且相传二人来到戏班时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时间上看,赵辛然很可能就是这个小女孩。而军闻司在汴郡的耳目曾经向我报告,赵辛然未登台唱曲前一直居住在汴郡,而且受到非常好的私塾教育。这样的女子居然又回到帝都做伶人,可不奇怪?”
“你是说,赵家班或与朱奎有关系,他们很可能是朱奎潜伏在景阳的眼线?”江睢白这才恍然大悟,而且越细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先不谈这个了。我决意派你去晏州,负责军闻司晏州事务,一来最近晏州和北辽眉来眼去,需要有人去盯一下,二来,你的身世之谜就在那里,也许你能自己查到,毕竟你的身世我所知也不全面。”江孜最后说道。
那一天,江睢白才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本姓杜,名荣尚,祖上乃晏州人。也就是从那天起,江睢白从此消失江湖,杜荣尚回归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