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存休息了几日,感觉身体已经恢复,便想起要去买马。于是便跟着姑娘前去,他们一路经过几座村庄,才来到一个市镇之上。
“你怎么住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真是太远了。”这几十里路,让李继存累得够呛。
“这世上没人的地方最安全了。”姑娘笑着说。
“那不还是出现了一个我吗?”李继存不服,故意撇撇嘴。
市镇之上尚算繁荣,来往旅人商贾熙熙攘攘,各种生意叫卖声此起彼伏。然而,往日卖马的店家都不见踪影,打听才得知,自从这贼军来过之后,马匹作为战备物资是不允许私自买卖的,罪可至杀头。
“我可能走不了了。”李继存望着姑娘的脸说道。
“那只能如此了,一切都是天意啊。”姑娘也笑起来。
就在二人游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之时,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气氛,这个人就是江睢白。他自朱奎大营逃出来,刚来到这里,在一处驿站落脚,准备休息一夜再出发。正当他在街上散步,顺便买点干粮之时,突然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他在帝都非常倾心的戏子赵辛然,战乱之中她怎么从关中跑到了这里?另一个则是李继存,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他还是印象深刻,这李继存看来还真是命大,当日的大火和追杀他都躲过了,如今出现在这里意欲何为?而他怎么和这辛然姑娘在一起?
带着种种疑问,他跟上了二人。
李继存倒是没有察觉出来,倒是姑娘发觉出问题。在一个街角,姑娘突然停下来。
“公子,我去附近人家如厕,”她说对李继存说,“你到咱俩来时路过的那个小亭等我吧。”
“我就在这等你吧。”李继存有点不解。
“不耽搁时间了,我们那里见吧,在这里你应该听我的。”姑娘并不同意。
“那好吧。”李继存只好同意。
姑娘等李继存走出许久之后,拐进了一个巷子里,江睢白一直跟着她,这是她故意的,她不想让江睢白知道李继存的行踪。
“辛然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江睢白赶上来,堵在姑娘前面,“这晋王世子怎么和你在一起?”
“原来是江公子啊,啊不对,是朱公子了,”姑娘一边后退一边说,“谁是晋王世子,是刚刚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吗?我还并不知道他居然出身如此高贵。“
“还是叫回江睢白吧,”江睢白不敢说自己已和朱奎闹翻,“我可听说靖源驿,梁国公截杀李家父子,如今他在你这,恐有杀身之祸啊。”
“这不劳江公子操心了,”姑娘回答到,“江公子少来找我麻烦就好。”
“怎么会?我对辛然姑娘多痴情,第一次见姑娘,就觉得与姑娘天然地亲近,难道姑娘没有类似的感觉吗?”说着,江睢白竟然伸出手拉住姑娘的衣服,然后身子也凑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后面一脚将江睢白踹倒,然后拉上姑娘转身就跑。
“不是如厕吗?怎么遇见一个流氓?”李继存走了一会之后,感觉把一个弱女子单独留下了还是不放心,便有返回,不想还真被他撞见了。
“出来就碰见了。”姑娘判定李继存并未看清楚此人是曾经的江睢白。
“收拾他轻了。”李继存有点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这个流氓。
“算了,算了,”姑娘赶忙拉上李继存,“我也没受伤,还是快走吧,人多眼杂的。”
此后,李继存四处打听,得知父亲早已回到河东,便放下心来。于是决意在这偏僻之地暂住下来,他也说不清是什么因素让他有了这种想法,只是他太享受这种无忧无虑的闲暇时光了。这个姑娘对她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他始终觉得她身上与当日景阳戏院一遇的那个戏子有着某种相似的地方,但他也没有去问更多。他俩最大的默契,就是,他们彼此均不过问彼此的来历,但其实他们彼此似乎心里又有数,至少,赵辛然是知道这个人就是李淄坐之子李继存。
“你能看出来我是北方人吧。”李继存喜欢偶尔试探试探她。
“你不仅是北方人,你还是胡人吧,安州那边的。”姑娘瞥了他一眼,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以为是。
“哈哈哈,”李继存知道,姑娘已经很清楚自己的来历,于是笑起来,“我和汉人有啥去区别吗?”
“汉家男子可比你规矩多了,”姑娘侧着脸,用眼角瞅了他一眼,满脸鄙夷,“不像你,连个胡子都不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