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孔丽娇似有所悟,脑内是前所未有过的清澈澄明:“听君一席话,便已觉前十二年载皆是虚妄。”
一番话下来,孔丽娇和两人的态度亲近不少,再没有之前毕恭毕敬的距离感。
姜兰笑着摸摸她的头。
丫鬟们在不远外找到了受惊失落的马车,但由于孔丽娇的车夫和男仆等都被山贼杀了。
因此正想让人将两位姐姐请上车的少女只能尴尬地发现,自己这边竟然没有人会驾马。
孔丽娇咬咬下唇,被兜帽罩住的脸上有些发烫。
还好她没开海口让车载姜姐姐们回去呢,不然岂不是羞死!
眼见坐不成马车,孔丽娇上前扶过姜嫦曦的轮椅准备推着恩人走回去。
奶娘见状吓了个半死,连忙赶上前想接手孔丽娇的工作。
姜嫦曦疑惑:“不是有马车吗?”
孔丽娇摇摇头:“家中马夫和会驾车的家仆都已被贼人屠戮殆尽,剩下的我们没人会驾车。索性路不远,我们径直走回去便可。”
说完扭头向身侧的丫鬟仆妇们吩咐:“你们将地上的花收拾收拾,收拾起来寻个地方远远地埋了!”
小丫头心还挺细。
姜嫦曦想到。
如果她直接离开,那这些花放这也就放这儿了,反正后来的人就算知道有异也找不到她去。
但她直接和孔丽娇去她那个县令爹的家,出了这么大事那县令不可能不派人过来查清楚,现场的人要么成了死鬼,要么只剩她们。
地上的异状和谁有关也可想而知。
财帛动人心,她并不打算用三千两黄金的‘市价’去试探孔丽娇那个县令爹的人性。
有的人为了几两银子都能典妻卖女,更何况是她这个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的三千两黄金。
姜嫦曦随手兑换出几瓶化骨水,脸上嗤着看似温和的微笑,语气温柔地向众丫鬟招手:“用这个吧,用这个方便些方便些。只要倒在花上就可以了。”
丫鬟们听话接过。
走到花跟前小心翼翼地倒了下去。
只见一丛丛怒放的玫瑰像是被虚空某种不存在的东西一点点吞掉了一样,以极快的速度消融不见。
一些胆小的丫鬟不由得惊叫一声,手上的动作更加谨慎了起来。
清理花朵的时候不可避免会遇上一些倒在花丛中的山贼,当丫鬟们请示过后将水滴上去。
——
只见那膀大腰圆的山贼如同日出后被迅速晒化的薄雾一样消失不见。
丫鬟们此刻终于掩盖不住内心的惊惧,一个个害怕地哭出了声,身体连连后退,不忘塞紧手上的瓶盖后瘫软在地。
“阿这……”
姜嫦曦下意识看向姜兰。
扯过老母亲就想让她别看这幅场景。
“还好吗?妈?”
“有没有觉得害怕、恶心?”
姜嫦曦连连问道。
问完后觉得干坐着问也无济于事,干脆温声道:“先闭上眼,把鼻嗅瓶放在鼻下,什么都不要想。”
姜兰虽然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但至少之前的浑不在意都是为了安姜嫦曦的心。
独自一人忍道现在的姜兰也支撑不住了,扑倒在姜嫦曦的轮椅边上,身体不自觉害怕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