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姜兰这么一问。
孔丽娇眼泪簌簌地往下流,在那温和目光的注视下哭得像个孩子,分明眼前之人并不比她大多少,可一看到那温和宽容的眼神,孔丽娇总是能想起家中早已过世的祖母。
在一腔莫由来的、称得上娇气的冲动之下。孔丽娇不自觉地把自己的所有隐忧和内心想法向她一一道来。
……
听了少女一肚子的心思,姜兰脸上的表情反而更加温和了。
伸手轻轻摸了摸少女的发髻,姜兰半弯下腰,双眼温而又鼓励地注视着她哭红的双眼。
“娇娇,你不脏。”
“唔?”孔丽娇怯怯地抬起眼睛,眸中是连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期盼。
“脏的是他们,怎么会是你呢?”
“可是……”
换做现代,姜兰说出这一番话只会被当作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古代人,乍闻此种言论的少女显然是愣住了。
“脏的是……他们?”
姜兰脸上的神情很温和:“做出脏事的是他们。劫道害命是为可恶,对老弱妇女下手,则是可耻。需知一个人的德行并不会通过接触传播。”
“肮脏下贱的是他们,品行无错的是你。”
“难道男人会因为被一个品行有瑕的女人碰了下衣袖就会被人认为是不洁的、肮脏的?”
不等孔丽娇回答,姜兰就已经将答案说了出来:“不,不会。他们甚至会觉得这是男人有魅力的象征。就算是做得再过火一点,人们也只会同情男人被一个不怎么样的女人缠上了,而不会有人去苛责受害者,说他不洁,说他不会保护好自己,所以理该如此。”
孔丽娇皱眉,下意识反驳:“男子与女子怎可一样。”
姜嫦曦挑眉:“怎么不一样?”
说着嗤笑一声:“人类玩意。”
嘲讽过后的头上一痛:“嘶……”
只是轻轻弹了某人一脑瓜崩的母亲大人并不在意女儿的惺惺作态。
孔丽娇却是皱眉苦苦思索起来:“男子生来就是顶天立地的,是……”
“女子本就柔弱娴雅,不似男子一般勇武,在家时需要仰仗爹,在夫家时则要靠夫君和孩儿奉养……”
最终孔丽娇作下结论:“男子和女子怎么能一样呢。”
姜嫦曦突然问:“女子为什么不继承家产呢?为什么不科举做官呢?为什么不参军入伍呢?是因为太危险、太累了,所以不想吗?”
孔丽娇思索片刻,最终迷茫地摇头:“我不知道……”
少女声音低低道:“若说参军入伍,丽娇着实是没有勇气去,也自认吃不了这个苦楚。若说科举入仕,这千百年来都是男子入仕,女子又怎么比得过呢……”
“既不敢去参军入伍,又不能在考场上为家族挣得一份荣誉。那么让有能力的兄弟们继承家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姜嫦曦歪歪头:“那如果说是一个男人,他自因为自身身材矮小瘦弱,连入伍时的测试都没有,长官一看他身量矮小直接被剥夺了他参军的权利,别人问起时,还说是为了他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