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就问，摆个捉奸似的臭脸做什么？你的驸马都尉就在边上站着呢，怎能一点女子的贤淑温良都不讲？”
夜浩然平日就不怎么喜欢这个刁蛮任性的五皇妹，逮着机会先教训了五公主一通。
五公主被他在外人面前下了面子，又急又气，偏偏又不能在盛怀瑾面前太失仪态。
她只能端着公主架子，跟二皇子呛声：
“二皇兄自己行事荒唐，爱携美同游也就算了，怎么还带着表哥一起？”
“我再荒唐，也没无缘无故给皇子甩过脸子。”夜浩然不假思索道：“怀瑾要是不愿意，我还能绑着他来不成？”
这是大实话。
五公主顿时就被噎住了。
顾清川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余笙，她竟然还跟二皇子和盛怀瑾同行，太过惊诧，站边上一直没吭声。
五公主一时间下不来台，只能小声喊驸马，没好气道：
“你怎么也不帮帮本宫？”
“二皇兄，表哥。”顾清川这才开口打招呼，开始替她打圆场，“公主一向天真率性，又与两位兄长感情甚厚，所以说话就难免随意些，若有得罪之处，她也是有口无心，还望海涵。”
盛怀瑾扫了驸马都尉一眼，“你倒是挺会爱护妻子。”
顾清川抱拳，再请表哥海涵。
余笙带着余萱等人落后两步，十分识趣地没再上前。
五公主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人。
这皇家兄妹斗嘴，吵出火气来，难免要殃及池鱼。
能避则避。
余萱在她身后小声科普，这兄妹两并非一母所生，都是喜欢享乐，扒拉好东西的，不合已久。
余笙心说：小四妹来京城也没多久，现在消息倒是灵通。
京中贵妇人和皇宫内院的事都知道不少。
这都是顾家父子在为了让余萱嫁给二殿下做准备。
两步开外。
夜浩然在那笑话驸马：“你这话倒是说的越发顺溜了。”
“真是难为了驸马都尉一个武将出身的，为了给我这五皇妹打圆场，愣生生憋出这么长一段文绉绉的话来。”
二殿下损起人来很有一套，说着话，还抬手拍了拍驸马都尉的肩膀，一脸同情。
顾清川只能笑笑。
五公主又想跟他吵了。
顾清川见状赶紧出声：
“没有的事，是公主喜欢文雅些的，我这样的粗人只能临时抱佛脚，学个样子。”
他说着，立马开始转移话题，“今夜来这明月楼的人，都是来猜字谜赢灯王，表哥和二皇兄应该也是为了灯王而来吧？”
“那自然是我……”
夜浩然本来想说他对灯王势在必得，但他打小就没好好读书，肚子里也没什么墨水，被五公主嫌弃的目光一扫，就多了几分心虚。
但他脑子转得快，还想的美，一把揽住了盛怀瑾的肩膀，笑道：“明月楼的灯王，我与怀瑾势在必得。”
盛怀瑾这次倒是没直接甩开他的手，只嗓音微低道：“放狠话都要带上我？”出息呢？
“你好用啊。”夜浩然理直气壮道：“别忘了，你可是正儿八经下场考过举，御笔钦点的探花郎！”
十六岁的探花郎，开国以来仅此一人。
连五公主听到他提起探花郎这话，脸色都好看许多，有这样出类拔类的一个表兄，简直与有荣焉。
盛怀瑾不再跟这兄妹俩多言，回头朝余笙道：
“大小姐，还站那么远做什么？要我过来请你移步吗？”
这话说的熟稔，略带几分谈笑。
余笙只得带着余萱等人上前。
盛怀瑾先向公主和驸马介绍道：“这是我的知交，余家大小姐余笙，还有她家妹妹。”
五公主打量着余家姐妹，高姿态地端着公主架子。
顾清川想抱拳见了个礼都被她拦住了。
五公主本来看到盛怀瑾身边有姑娘就不高兴，一听余笙这个名字就更不高兴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狐媚表哥的，竟让这万年铁树一般的人把她当做了知交。
五公主极其不悦，压低声音娇斥驸马：
“这么迫不及待地跟你的旧情人说话？”
顾清川神色一顿，到底没再坚持见礼。
盛怀瑾也不理会这闹别扭的小夫妻，转而同余笙道：
“这是五公主夜嘉仪，驸马都尉——”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在余笙走近时，压低嗓音与她耳语：
“驸马都尉你早就认得，就无需我来引见了吧？”
余笙没理会他后面的话。
五公主气的揉锦帕，一句“卑贱之人怎配知晓本宫名讳”还没说出口。
就看见余笙福了福身：“见过公主、驸马。”
不卑不亢的，话也只有这么一句，再无其他。
身后的余萱等人有样学样。
五公主还没来得及发难，余笙等人已经行过礼了。
夜嘉仪都被气笑了，
“余大小姐是吧？本宫看你腰细手长，颇有些灵秀之气，做起侍奉人的事来，定然也是极好的，不如今夜就由你跟在本宫身边伺候？”
让人伺候，还说的跟赐人莫大的福泽一般。
也只有天家娇女才能如此蛮横了。
余笙刚要开口婉拒。
便听盛怀瑾率先开口道：“五公主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你想让我的知交做什么？”
世子说这话来，唇边还带着一丝极浅的弧度。
可他负手而立，威圧感却在无形之中，铺天盖地得席卷而来。
夜嘉仪听他喊五公主听得一个激灵，也不敢再提让余笙做侍女伺候她的事。
只能临时改口：“我想邀余大小姐同游……”
竟是连“本宫”这个自称都扔了。
夜浩然在边上幸灾乐祸：“是同游啊？我方才还差点听成了伺候，莫不是今夜风大，吹得人耳背了？”
夜嘉仪狠狠地瞪了二皇兄一眼。
“那还站在门口做什么？”盛怀瑾拂了拂衣袖，身上渐渐收了，他神色如常道：“走啊。”
夜嘉仪深觉丢脸，带着婢女随从率先进了明月楼。
顾清川则慢一步，请夜浩然和盛怀瑾等人先行。
二殿下一边往前走一边说这对小夫妻一个骄横，一个圆滑。
倒也互补得很。
盛怀瑾不紧不慢地看向余笙，微微抬手：“大小姐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