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怎么她……”
夜浩然还委屈呢，见盛怀瑾帮自己抚平了衣襟，原本那点被他当众拎起来的丢脸的心思也烟消云散了。
二殿下心想：怀瑾现在都知道在外人面前给我留脸了。
他待我还是很不错的。
“听清楚了吗，二殿下？”
盛怀瑾看夜浩然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又问了一遍。
“听到了，就你最麻烦。”
夜浩然看盛怀瑾的眼神很是无奈。
他好哥俩似的抬起胳膊搭在他肩头，“我知道你不喜欢红尘男女之间的那些事，不会在你面前拿出来讨你嫌的。走，看花灯去。”
二殿下说完，立马就把那点不快抛到了脑后，开始带着盛怀瑾和余笙逛灯会。
渴了，立马有人奉上佳酿香茗。
零嘴糕点都是随从去最好的食肆打包刚出炉的送来。
连赏灯看景的位置，找的都是最好的。
夜浩然摇着新的百折扇，还不忘让人给盛怀瑾也拿一把，被拒绝后，也不怎么在意。
街头正舞龙，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龙身环绕街道翻转腾飞，穿过人群去，引起游人叫好声一片，惊呼阵阵。
有带着鬼神面具、打扮奇异的的异域人，跳着祷告祈福之舞，成群结队地穿过街道。
有花魁娘子反弹琵琶，在花车上起舞献艺，身上衣衫轻薄，露出肤若凝脂的香肩、藕臂，细细的金色腰链缠在不堪一握的杨柳腰上，脚腕上系着挂金铃的红绳。
她起舞时金链飞转，银铃作响，妖娆魅惑地颠倒众生。
面上却带着轻纱遮住了半张脸，当真是该露的地方露，不该露的地方不露，媚而不俗，风情摇曳。
“香雪姑娘！香雪姑娘！”乌泱泱的人追着花车跑，如痴如醉地大喊着。
众人拿花往花娘娘子的花车上扔，没一会儿就堆出了一车花团锦簇来。
还有些手里没花的，就拿出身上的玉佩、金银之物，有什么拿什么都往花车上上抛，大有掷果盈车的架势。
连看什么都怯怯的余萱，这会儿都看花魁看得移不开眼，“她这舞跳得可真好看啊……”
“确实极好。”
余笙也是爱看美人的，接下腰间的佩环递给小四妹。
让她跟着参与一下这灯会风流之举。
余萱把佩环接过去，一看这般贵重又有些舍不得，
“这是长姐的心爱之物，若是给了花魁娘子，她若拿到真心喜欢倒还好，若是我刚掷出去就不小心砸坏了，岂不可惜？”
余笙笑道：“你若欢喜，便不可惜。”
余萱拿着佩环，心里暖暖的，却还是不舍得。
夜浩然看到了，扬扇让等在不远处的随从把早就备好的东西送过来。
随从端着漆木托盘上前来，是十来朵花开正好的红夫人。
“看花魁，还是掷花好，用这个。”
二殿下跟余家姐妹说完，又用折扇托了一朵牡丹花递给盛怀瑾，“你也掷一朵？”
盛怀瑾拿了那朵红芙蓉，却没直接掷出去，只拿在手里把玩着，“你倒是真会玩。”
“那是。”二殿下得了夸，神采奕奕道：“这京城之中要论会玩懂享受，我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盛怀瑾笑了笑，侧目去看余笙。
余笙刚把佩环带回腰上，正抬手去给小四妹拿红芙蓉，目光微垂正好看见到了盛怀瑾的手。
少年的手白皙如玉，指节修长，鲜艳欲滴的红芙蓉夹在指尖，衬得他的手都多了几分难言的欲。
“怎么，觉得我手里的花、都格外好看？”
盛怀瑾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心说：
大小姐对我的喜欢怎么藏都藏不住，都摆到明面上来了。
情意不能随便许，一朵花还是能给的。
盛怀瑾抬手把红芙蓉递给她，“喜欢就给你，拿去。”
余笙也不好跟人说，方才是在看他的手，不是在看花。
这样好像更说不清楚。
于是她直接伸手接了过来，“那就多谢世子了。”
“过来了过来了。”
余萱手里捏着花，看着花魁娘子所在的花车被游人围绕着缓缓朝这边行来。
后头的乐师们合奏乐曲，笙歌伴着美人舞姿妙曼。
小四妹看着花魁娘子到了正对面的位置就把木芙蓉掷了出去。
按照抛出的弧线，原本该落在花车上的，哪知边上一堆花草玉佩乱掷，竟把她的花砸落下去，眼看着就要落地了。
余萱明显有些失落，下意识地喊了声，“长姐。”
余笙抬手将木芙蓉飞了出去，将余萱那朵已经往下坠的花带着一起掷动了花魁娘子脚腕的金铃铛。
那花魁娘子回头看了过来，指尖琵琶弦动，美目含情。
余笙站在人群里，朝她微微颔首。
“两朵都掷到花车上了！”余萱喜笑颜开，高兴极了。
“余大美人好准头啊，这要是射箭的话，怎么也得是个一箭双雕吧？”
夜浩然一向是不惜夸赞的。
余笙微微笑道：“运气好罢了。”
“余大美人，你太谦虚了。”二殿下也要来施展一下，先问身边的那位：“怀瑾，你再拿一朵？”
盛怀瑾道：“不了，你自己玩。”
“那行。”
夜浩然一手拢了漆木托盘上所有的红芙蓉，随手一抛，就将十来多朵花全都掷上了花车。
也不知是多少次掷花练出来的本事。
二殿下还挺得意，昂首就等着人夸。
盛怀瑾不想违心夸赞，直接别过头去，看也不看他。
余笙忍笑，“二殿下的准头更好。”
夜浩然喜形于色，摇着折扇，不怎么谦虚地笑道；“一般一般，也就随便掷着玩玩。”
连余萱都被他这模样逗笑了。
一行人看过了舞龙和花魁娘子游街，被二殿下带着往今夜的花灯之王所在之处——明月楼去。
刚到楼前，余笙一行迎面就碰到了顾清川。
驸马都尉身侧有位衣着华丽、头戴珍珠五凤冠的妙龄女子，后头跟着一众婢女随从。
“表哥？”五公主一看到盛怀瑾就眼睛一亮，立马出声唤他，且带着顾清川等人走上前来，“表哥今夜好兴致，怎么想起跟二皇兄一起看灯会了？”
五公主心里奇怪极了。
表哥不是一向都不愿意跟二皇兄待一块的吗？
问完了，才看到他们身后还有两个带着面纱的美貌女子……
五公主不敢想盛怀瑾这样的人居然也会陪姑娘逛灯会，难以置信地问道：
“她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