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刚走出茶楼就感觉有人暗中跟着自己。
且人数不少。
多了走了几步后,连飞红都察觉了,低声提醒道:“大小姐,有人跟着咱们……”
“嗯。”余笙面上没什么变化,轻声道:“别回头。”
跟在她们后面的那些人里有两个是从茶楼里跟出来的,剩下的那些多半一直蹲守在外面。
飞红滴翠闻言,立马就稳住不再回头,都跟着自家小姐继续往前走,装作无事发生,什么都没察觉的模样。
余笙一边走,一边飞快地思忖着。
对方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专程冲着她来的。
今日原本跟余笙约好的那几家商户都没来,已然很不对劲儿了。
这地方客人不多,余笙进茶楼之后,基本就没看见有新的客人进来,说明跟着她的人比她更早到了这。
要不是忽然冒出个陆明舟把她找去喝茶说话,估计早就有所
动作了。
那些人碍着那位陆大人在这里不得不收敛,只能等着她们离开茶楼之后再跟上来找机会行事。
眼下有两个办法可以避开此次的麻烦。
一是走快一些,追上陆明舟,这些人碍于陆大人的官威,应该会放弃这次动手的机会,另找机会。
二是往对面酒楼那边去,那边人多,后面的人碍于街上行人多应该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忽然冲上来行凶。
不过……余笙选择直接解决麻烦。
她带着飞红滴翠绕了半个弯,往小巷子里走。
这会儿不是饭点,也不是暮色归家之时,小巷子没什么人走动,且弯弯绕绕的,一眼看不到头。
余笙带着飞红滴翠一进里头,走没多久,后头跟着她们的人就有些急眼了。
王轩拖着明显有些瘸了的右腿,加快脚步追上前去,“快跟上!”
他主意打的极好,把今儿原本要来跟余笙商谈的那几户都被吓退了,自个儿带着人来茶楼,跟余笙在雅间里关上门待上两个时辰。
一个姑娘家再聪明再有本事有什么用?没了名声,失了清白,那就是千人骂万人唾弃的玩意。
到时候还是得落到他手里,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陆明舟来,直接把余笙叫走,一说话就说那么久,也不知道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王轩一边叫人赶紧跟上,一边在心里骂娘。
他在茶楼里坐了半天,等余笙跟陆明舟说完话好动手等了半天,因为十分不耐烦喝了好几壶茶水降火,现在走路都是一肚子的茶水在晃荡。
难受极了。
因此越发上火。
“公子,这是个死胡同,她们跑不了。”
下人们一边追,一边说道。
王轩冷哼道:“敢跟我过不去,她们自然跑不了——”
话声未落,王家一众人匆匆追着走过转弯处,就看见余笙主仆几人站在那里整暇以待。
王轩等人追得太急,险些一头撞上去。
好几人收不住脚,后头的撞在前头那人身上,前头的被撞得摔了个大马趴。
余笙站在原地,不动如山。
她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不管王家来了多少人,都不配让她放在眼里。
“蠢死了。”滴翠哈哈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敢跟踪我们,原来是王家那些废物蠢材。”
飞红也抬高了下巴,“姓王的,我们大小姐不来找你们王家的麻烦,你就该烧香拜佛了,竟然还敢送上门来,活得不耐烦了吗?”
王轩看余家两个小婢女非但没有半点慌忙,竟然还抢先叫嚣
起来。
还有那个余笙,在面对他们二十几号年轻力壮的男丁时,竟然如此淡定从容,搞得好像不是他们要对她们做点什么,而是反过来,是余笙故意在这等着他们送上门来一般。
王轩一下子想起了那天在茶楼被余笙踹得滚下楼梯,浑身剧痛的感觉。
他养了很久的伤才能下地行走,可右腿还是瘸了。
此时看到余笙,愤怒之余,心底还有几分惧怕。
这个余笙会武功,且动起手来极为凶残。
不过她一个姑娘家,就算学过武功,又能厉害到哪儿去?
上次他也是一时不察才会吃亏,今儿带了这么多人呢。
王轩回头扫了一眼自己带来的二十几号壮丁,拖着瘸腿往边上站了站,确保自己所在的位置足够安全后,立马就下令: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把她们都给抓起来!”
“是!”
王家的壮丁们闻言立刻擦拳磨掌围上前来。
余笙缓缓抬手。
飞红滴翠十分自觉地往退后了数步,腾出足够的地方来给自家小姐施展。
余笙扫了一眼这些人高马大的王家家丁们,“王轩让你们抓我,这是触犯律法之事,你们确定要听他的?”
为首的王家家丁听到这话忍不住大笑,“余大小姐,这里是黎州,在我们眼里天大地大,主子最大,得罪了!”
他说着,就带着几人一起朝余笙逼近,伸手来抓。
余笙没有急着出手,像条鱼一般灵活避开了众人的触碰,从墙边捡了一根打狗棒拿在手里,谁伸手就打谁。
动作不紧不慢的,也没有主动攻击,只把众家丁逼退。
王轩见状,越发确定那天自己在余笙手里吃亏是是因为人带少了,疏忽大意的缘故。
他忍不住露出快意的笑,“余笙,我劝你别挣扎了,乖乖束手就擒,我还能让你少吃些苦头。”
余笙唇角勾起一抹冷弧,“哦?”
王轩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一副事情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说道:
“你猜,我要是在这巷子里扒了你的衣裳,扔到街上让那些人瞧了你的身体,结果会如何?”
“好不要脸的东西!”
“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飞红和滴翠听到这话登时大怒,忍不住冲上去动手。
余笙手里的打狗棍一横,示意她们不要上前,只问王轩,“就这?”
“什么叫就这?”
王轩变了脸色,时下女子最重清白,要是他堂妹听到别人要扒她衣裳,吓都吓哭了,这个余笙却面不改色,先嫌弃起他的手段小儿科。
“这样说来,倒是我太心善了。”他语气骤然变得阴狠,“那就让在场的所有家丁都尝尝你和你这两个婢女滋味,你看如何啊,余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