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与吕盈风一队人离开时,祥常在林绾只是将双手放在身侧摆个样子,并未行礼,熹常在钮祜禄·文若倒是面色如常的规矩地行礼,孙答应孙妙菡面上带着刻薄不甘的神情行礼。安陵容与吕盈风略疏离客气回了半礼,意味不明地望着那三人一眼,施施然离去。
安陵容与吕盈风默然回宫,都只吩咐了下面的人不许将此事传出去,之后如寻常般过活,仿若无事。
三月里,太后冬日里的病好了不少,精神也比先前强了不少,若是天气好,偶尔出来走动一番,就是上巳节宴上看面色不大好,略坐不一会儿就回去了。
三月里,皇上初一十五惯例歇在皇后宜修宫中,这两日的午膳晚膳也陪着皇后宜修用。
三月里,皇上宠幸了江答应江紫菀两次,晋了常在,封号菀,宠幸了甄嬛两次,不知怎的,给甄嬛恢复了封号莞,只是六阿哥弘曕仍未养在甄嬛身边,皇上宠幸了丽嫔一次。
四月初一,众妃嫔诊平安脉时,菀常在江紫菀被诊出有孕一月有余,皇上大喜,晋了贵人,赏了东西让人送过去,皇上让李彦看顾菀贵人江紫菀和这一胎,并派芳若姑姑去碎玉轩贴身照料,又吩咐内务府不许对碎玉轩的东西短缺错漏分毫。
四月初一,皇上午膳晚膳都陪了菀贵人江紫菀,只宿在了皇后宜修的景仁宫。
过了几日后,安陵容与吕盈风带着二位公主一同在御花园赏春景时遇上了曹贵人曹琴默与丽嫔费云烟,温宜公主并未在曹琴默身边,几人请安见礼后,既无心闲谈,杵在路上说话也不大自在,不过寒暄几句就分开了。
安陵容见着满目春日园景,心中反倒生出几分秋扇弃箧的感觉,手上拈一枝花,嘴上轻叹一句道,“此时此日仿若彼时彼日,到底物是人非。”
吕盈风握起安陵容的手道,“咱们等日后淑和、淑慎出嫁开府后就有离开这红墙的指望盼头了,咱们且好好养着公主,没来由的说这丧气话干嘛。”
安陵容回握住吕盈风的手道,“我知道,姐姐。”安陵容心中说这后半句话,只是自己作为不合时宜的人害怕被吞噬窒息,最后湮灭于时代的洪流。虽然自己还算庆幸地处于一个统治阶级,但是仍然感觉自己被奴役,一面做着主子,一面做着奴隶,一日一日,令人迷失麻木,路沅兰以为她自己选择了活的希望,结果却未必是如此。
系统提示音道,“系统警告!宿主冷静!当前出现宿主与宿体冲突,宿主可能有灵魂撕裂的可能!再次强调一遍,宿主冷静!”
安陵容突然止住想法,面色有些不大好看,扯出笑来道,“姐姐,我们回去吧。”
吕盈风握着安陵容的手感觉到安陵容的手突然冰凉,以为安陵容吹了冷风难受,连忙道,“好,我们回宫。”
面色有几分苍白安陵容被吕盈风拉回寝殿,忙让人请了太医来。
不过一刻钟左右,太医来给安陵容诊脉,问话时安陵容只一味呆愣,没什么反应,一副痴傻模样。
太医诊治后说,“小主好像受到惊吓,有些神思恍惚,最近不要在小主面前大喊大叫,臣先给小主开些安神汤药,让小主喝下去,臣也会禀告敬事房那边。”
吕盈风替安陵容打赏太医过后,叫人妥善送太医出去。
吕盈风哄着淑慎问道,“你额娘这几日吹了冷风生了病,需要养病些时日,你愿不愿意和淑和姐姐一同住着,吕娘娘会每日带你来看额娘的。”
淑慎不假思索道,“我听吕娘娘的话。”
吕盈风俯身抱了抱淑慎,随即领着淑慎去了东侧殿。
寝殿中宝鹤、宝鹭给安陵容卸去钗环,散开头发篦理好,换上日常衣服,用帕子擦掉脸上的妆。安陵容仍呆坐在妆台前。
过了近一个时辰,冬雪用托盘端来小厨房煎好的安神汤药放在桌上,宝鹤拿起勺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喂给安陵容,安陵容毫无反应地顺从乖巧地喝下去,喝完后,安陵容仍呆坐。宝鹤不敢给安陵容漱口和吃蜜饯,只让宝鹭拿了碗温水,用勺子一口一口喂给安陵容喝了。
随后,安陵容眼神有几分困意,打了个哈欠,二人帮安陵容更衣,领她躺在床上,服侍她就寝后,宝鹤守在隔间,叫寝殿内的其他人都出去了。而宝鹭在殿外交代吩咐着其他宫人将午膳晚膳或是食材都取回后,放在小厨房,等安陵容起后再做或热,不能发出太大声响等事,之后便守在东侧殿淑慎公主身边。
安陵容沉睡了不知多久,系统用机械音通报道:“系统正在修复宿主灵魂中……”
直至路沅兰觉得头快要被系统通报声吵死了的时候,安陵容忽地惊起起身,眼神清明且怒吼道,“都别说话!”
宝鹤闻声而来雀跃道,“小主,你醒了!”
安陵容意识到自己失态,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睡了多久?”
宝鹤行礼回安陵容道,“回小主的话,小主您睡了十个时辰,现在是四月初七的巳时二刻,请问小主传膳吗。”
安陵容扶额道,“先更衣,再传膳吧,对了,让人请吕姐姐带着淑和、淑慎一起用膳吧,说我病好了些,可以见人了。”
安陵容穿了一套家常衣服,宝鹭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汉女发型,未施粉黛,看着比先前精神不少。
随后,四人其乐融融地用了午膳。四人用过膳后,安陵容本想留下吕盈风喝茶说些话,吕盈风却道,“妹妹,说话伤神,你只管养好身体精神,放心。”
安陵容心中一暖,起身行大礼道,“多谢姐姐,妹妹没齿难忘,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