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与宝鹤宝鹭看着盒子中除先前那些东西外,还有几个料器珠花、绒花、通草花和米珠流苏之类的细碎配饰。
安陵容见托盘上则是一件赤金錾石榴瓜果纹嵌红宝璎珞,一对银胎珐琅镯,一对荷包。
而另一托盘上是一个青花莲子纹香盒,一个铜胎掐丝珐琅缠枝莲纹香盒,一个铜胎掐丝珐琅宝相花纹香盒,一尊仿宋式样的粉青瓷香炉。安陵容见此便道,“先收起来吧,等生产后再使。”
第三托盘上则是阿胶燕窝之类宫中寻常补品与一小匣金银瓜子看上去约莫百两。
第四个托盘上则是一箱书和一套文房用具。
第五个托盘是一对供人赏玩的仿永乐式样的甜白釉梅瓶。
最后一托盘是一顶如意云纹青撬纱帐,一顶紫花厚布帐,一顶百子图锦帐,一顶蝴蝶绵绵瓜瓞纹锦帐。
安陵容见那两家乡式样的布纱床帐,伸手捻一番,心中感叹这种东西不应在宫中,嘴上轻叹一声,便叫人都收起来了,明日都过了太医的检查再说。
安陵容过目一番,吩咐人分门别类将东西收在隔间,觉得疲乏,自是卸下钗环,草草睡了。
第二日,安陵容如常晨起向皇后宜修请安,皇后宜修笑道:“怡贵人怀着孕,本应今日免了请安的,可惜本宫今日晨起才得了消息,此后怡贵人孕中前三个月请安便免了。”
安陵容起身行礼道,“皇后娘娘仁慈,臣妾具感五内,无以为报。”
曹琴默眼神凝重猜疑望着安陵容,随即用帕子掩面而笑,丽嫔费云烟亦掩面而笑,眉眼间笑意连帕子都遮不住了。
皇后宜修嘴角似有几分讥笑道,“都是一同侍奉皇上的姐妹,怡贵人客气太过了。”
华妃年世兰用帕子掩面启唇道,“怡贵人平日看着一副嘴笨的模样,没想到还挺会说话的。”
安陵容起身行礼道,“臣妾多谢华妃娘娘夸赞。”
华妃年世兰嘴角上扬帕子都要掩饰不住时,皇后宜修打圆场道,“无事今日请安就散了吧,华妃、敬妃你们留下用早膳并议事。”
众人齐行礼道,“臣妾告退。”
众人散去,安陵容回自己宫中和吕盈风一起用早膳时,吕盈风道,“你何必如此呢,明年秋天又有新人入宫了,你这胎小心点必定能保住,不必妹妹如此扮丑。”
安陵容俏皮道,“只怕意外,再说扮丑没什么的。”
安陵容问道,“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皇上明年秋天要选秀的?”
吕盈风道,“前几日,带淑和公主去给太后请安时,正好昭贵人也在侍奉太后,我刚好听到太后劝昭贵人谋划着恩宠生个孩子,不然明年再选秀你就再无依靠之类的话,我也想着告诉你早作打算呢,谁料你是个闷声干大事的。”
安陵容道,“皇上正值春秋鼎盛,咱们也年轻,之前是有人蓄意暗算皇嗣才使皇上子嗣凋零,这几次皇上都指派了芳字辈分的御前嬷嬷盯着,是不是平安不少,可见皇上也知晓先前的事不是意外。”
吕盈风道,“虽然还是有意外,小产妃嫔确实比先前少了不少,可惜了淑和公主的弟弟妹妹福薄,这人我吕盈风非扒她一层皮为我孩子报仇雪恨!”
晚膳后,皇上和一位叫如椿的御前嬷嬷一齐来到安陵容宫中,安陵容行礼道,“臣妾多谢皇上。”
安陵容又向嬷嬷行礼道,“日后有劳姑姑照料了。”
皇上问道,“你怎么知道嬷嬷不一般?还向她行礼。”
安陵容道,“嬷嬷大都皇上太后太妃贴身人,又是长辈与臣妾母子孕期可以托付之人,臣妾理应如此尊重。”
皇上道,“你这礼倒是没错,如椿嬷嬷可是朕在承乾宫时照顾朕的宫人,后来随朕去了王府,如今在宫中荣养,朕御前暂时匀不出来多的人了,只得请她出山,容儿惯是懂事知礼的人,想来必不会亏待她,不过容儿待孩子满岁,嬷嬷便回朕那儿。”
安陵容行礼道,“臣妾知道了,臣妾多谢皇上如此费心。”
皇上道,“行了,朕回养心殿批折子去,你安心养胎。”
花开两支,华妃年世兰得知皇上明年选秀和安陵容有孕这两件事后,心灰意冷地在自己宫中垂泪,将茶盏中的茶水倒入香炉中,狠狠掷出茶盏,望着熄灭的欢宜香泛起的青烟道,“我如今算是明白了,咱这个冷心冷情的皇上何曾在乎过宫中任何一个人,只怪我自己先前瞎了眼!颂芝,以后不许再点欢宜香,告诉内务府那边也不必送来了,拿纸笔来,我给哥哥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