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十三年,北靖世子天泽,年十六。文帝欲为其行册封之礼,又欲封北靖长女天沐为平阳郡主。时郡主于宗山学艺,文帝遣郡主还京,与北靖世子同行册封之礼,赐金印宝册。——《周史·仁宗文皇帝传》
在祁天淮和祁天沐离开北靖王府之后,祁天泽心中并没有如预想的那般开心。王妃过世后,祁天泽将一切归罪于祁天淮。他开始相信,正是因为祁天淮的出现,才导致了王妃不幸离世。虽然这种想法显得有些偏执,但他无法控制自己对祁天淮的厌烦之情愈加强烈。
面对王妃的去世,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痛苦。祁天泽原本以为自己会因为祁天淮的离开而解脱,却没有想到他反而变得更加迷茫。每当夜晚降临,寂静的王府像是一片被遗弃的荒原,他再也不会听到那顽劣不堪的弟弟的吵闹之声。祁天泽时常自问,为什么他无法对祁天淮摆脱心中的怨念?他们之间却到底还是血脉之亲,他明白这一点,却不愿承认。
在祁天淮被送走之后,祁文格自然也是没有闲着,这三年以来,他一直在开导祁天泽,希望他不再怨恨祁天淮,因为这份怨恨只会让他自己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也对祁天淮这个孩子太过残忍。
同时这三年以来祁文格也非常挂念远在宗山的祁天沐和祁天淮,月月都会写家书派人送往宗山,而却一直没有得到祁天淮的回信,好在祁天沐倒是董事,次次皆有回音向他问安,也会将她和祁天淮的情况告之于他。
永和十三年,祁天泽已然年满十六,已经可以帮着祁文格处理一些军务,为其分忧。大周皇帝祁文权也如之前所言,打算为祁天泽举行册封之礼,同时他还打算将同样已经年满十六的祁天沐册封为平阳郡主,所以便下旨让祁文格将祁天沐召回金陵受封。
祁天沐在得到皇帝祁文权召回金陵后,心中既高兴又难过。高兴是因为她离家多年,如今能回金陵再见父兄,心中自然高兴。而难过是因为自己将要离开宗山,无法继续护在祁天淮左右。但召她回去的不是旁人,是大周的皇帝祁文格,试问她又怎么敢抗旨不遵。
北齐宗山万宗阁,已经收拾好行李的来到师傅陈坚的住所请辞。
“遵家父之命,弟子祁天沐即将启程前往金陵,特来向师傅辞行。”祁天沐说道。
陈坚心中一阵酸楚,但他知道这是祁天沐的命运使然,他只能默默接受。他温和地笑了笑,说道:“天沐,今日一别,你我师徒不知何日才能再聚,临行前为师再嘱咐你一句,万不可受困于前事,当断立断。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早些启程赶路吧!”说罢陈坚便转身回去。
“弟子谨记师傅教诲,徒儿告辞了”
待到祁天沐说完,陈坚背身挥手,示意祁天沐离开。然自己喃喃道:“希望你真的明白才好……”
再祁天沐向陈坚辞行离开,她从房间里拿了行李准备启程,行至万宗阁门外那条小路时,却发现弟弟祁天淮、师兄陆云霄、还有郑旭和聂雨竹早就在此等她。
祁天沐用力撑出一脸微笑走到他们身边,问道:“不是让你们别送了吗?怎么都来了?”
祁天淮则是耷拉着脑袋,装做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说道:“姐,当然要来送你了,你走了以后我会想你的。”
祁天沐笑道:“平日里你不是巴不得我早点走吗?还总说你命苦,不光要被你师傅管着,还要被我管着。”
祁天淮闻言脸色一变,他挠了挠头,嘻嘻笑道:“姐,那有,我自然是舍不得姐姐离开的。”
祁天沐微微一笑,拉起祁天淮的手说道:“姐姐也舍不得你,我走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了吗?”
祁天淮点点头,眼神中终究还是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不舍和心痛。
随后祁天沐转向师兄陆云霄和好友郑旭、聂雨竹抱拳行礼道:“感谢诸位相送,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各位就止步于此吧,天沐告辞了!”
陆云霄看着祁天沐,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不舍,他说道:“天沐,此一别山高路远,珍重。”
聂雨竹也跟着说道:“师姐,珍重,下山了可别忘了我们阿!”
郑旭紧紧握住衣角,似有千言万语,但最后也只是憋出了一句:“天沐师姐,保重。”
祁天沐感激地看着他们,抱拳行礼,微笑着说道:“后会有期。”
众人亦回还礼道:“后会有期。”
与众人分别之后,祁天沐踏上前往金陵的路途。与此同时的北靖王府内,北靖王祁文格已然乐成了一朵花,自从派人请祁天沐回京那日起,这位父亲便整日期待着,天下那个父亲不盼望远行的子女回家啊!
而祁天泽在得知祁天沐要回来之后,也是欢喜不已,这三年她始终觉得对其愧疚不已。如果不是他和祁天泽将王府闹得鸡犬不宁,祁文格也不会将祁天淮送走,祁天沐也不会因此随祁天泽一起去宗山。
“老苏,老苏,天沐的房间收拾出来没有?”王府内祁文格正焦急的向管家苏明知问道。
苏明知耐心的答道:“王爷,我已经让人打扫过了,您放心小姐回来便可以入住。”
听到苏明知的回答之后祁文格这才放心下来,随即似乎是又记起了什么,开口道:“厨房,厨房的厨子是天沐离开之后招来的,快去吩咐厨房,天沐不喜欢吃甜食,让他们千万不要准备甜品。”
等到祁文格说完,苏明知丝毫不敢耽搁立刻往厨房走去。
“天泽,去接你妹妹的人你派出去没有,怎么还没回来。”祁文格似乎有些埋怨的说道。
祁天泽回道:“父王,一大早我就派了人去城外等着了,兴许是天沐还没到。”
“快。你再派人去问问情况。”
等祁文格吩咐完,祁天泽正要转身去办,却被祁文格叫住,并说道:“算了,为父亲自去等。”说罢便急匆匆朝着王府大门而去,祁天泽也只得连忙跟了上去。二人行至门口,正欲上马出发,却听见远处远远的传来一声“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