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门外匆匆走来一群人,来人正是宁江县县令杨明书。他听了跑回去报信衙役的话,又想起朱大彪一行人来自并州。
一直都知道并州梁家和京都梁家是同一脉的。梁明博原先也有个闲散官位,自从太子出事后,他们一家来并州为了避免无端的麻烦,自请落了商籍。但并州境内的官员从来没有因为他是商籍而轻看过梁家,相反大家都费劲心思和他攀上关系。
杨明书先擦擦头上的汗珠,正要向林氏行礼,又觉不妥。林氏先一步上前行礼道:“并州梁府林氏参见县太爷,不知道县太爷查那朱大彪的案子为何要检查我梁家的东西?”
杨明书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师爷厉声说道:“朱大彪是你们梁家雇的镖师,他犯案后,现在有赃物下落不明。以他和车队的关系,完全有可能把偷来的赃物藏在梁家运往京城的行李中。梁家运送的物件都是贵重物品,一般人也不会想到朱大彪能将物品藏到梁家马车中。”
说完又看看杨明书,杨明书说道:“师爷说得很有道理,梁夫人,在下为官多年,在宁江县还是有一定口碑的。既然今天这件事只是和梁家运送的货物相关,不妨打开让我们查验一番,以免落人口实。”
林氏面上看不出神色,她顺着杨县令的话说:“既然是县令大人发话了,我等自然同意开箱,不过这里面的礼品价值颇为贵重。如果损坏了,这......要不这样吧,开箱后,就由我家护卫一件件拿出来由您过目。这样若有闪失也算是我梁家人自己的事,与大人无关。”
师爷还想说什么,被杨明书阻止,他向林氏颔首道:“那就多谢夫人成全,改日一定专程登门致谢。”
梁田打马车上的箱子,箱子里有大小不一的锦盒六个。梁田又依次打开六个锦盒,果然里面的东西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上品。特别是给老夫人准备的那尊白玉观音,栩栩如生。还有一盆根雕的松树,刀工细腻。其他的物品也都精品,自然没有衙役口中的价值千金的玉佩。
杨明书和师爷脸色都有点不好看,给林氏赔笑后,领着一众衙役灰溜溜的离开了。他们走后,林氏也回到房中,这时她身边的婆子说道:“夫人,你怎么不拿出首辅大人的手信,还被这些小人折辱一番。”林氏只是说道:“该来的总会来,他们看完了也就死心了。”婆子又说:“这朱总镖头被关押起来,咱们明天就走了,他可怎么办?”
“不会的,最迟明早他就会回来,但不一定和我们去京都了。”林氏肯定的说道。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师爷亲自带着礼物和朱大彪回到客栈。梁田在客栈楼下拦下师爷,师爷也不恼怒,好像昨天的事都没有发生过。等着林氏下楼后,师爷亲自出面解释说朱大彪是被冤枉的,真正的杀人凶手正是朱阿大的妻子,因和别人通奸,和奸夫一起杀了朱阿大。
师爷离开后,朱大彪向林氏请辞,他得留下来处理表弟的丧事,其他的镖师正常护送车队进京。朱大彪交待自己的徒弟沿途都听从梁田的安排,就匆匆赶去处理表弟的后事。
车队正常启程前往京都,林氏身边的婆子还想不通,自家夫人怎么这么料事如神?梁田却早就明白了,如果朱阿大真有价值千金的玉佩,还做镖师作甚?
有些人一路上都想偷窥梁家马车里的东西,终于寻到机会下手了。只可惜了朱阿大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在某些人的眼里人命不过如此,如同蒲公英,一挥手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大早,唐梅花和胖丫就来到可冉家里,陈桂华拿出准备好的围裙和头巾给两人。陈桂华解释道晋州大户人家的厨娘都这样,做吃食最重要的是卫生。
又拿来剪刀修剪指甲,洗手后才开始教唐梅花蒸凉皮。胖丫先帮着烧火,水开后,往刷好菜油的盘子上舀一勺面浆,朝四周转一下,面浆铺满整个盘子后就放到锅里蒸。
看到盘子里凉皮出现大气泡,就用垫布把盘子拿出来,放在盛着凉水的木盆里,同时将另一个已经盛好面浆的盘子放进锅里。这时第一个盘子已经冷了,将凉皮取出来放在铺着白布的案板上。一直这么重复直到整盆面浆全部蒸完。
唐梅花平时做饭就利索,很快就能上手独立操作了。陈桂华在另一个锅里加上水,做面条的面粉可冉已经揉成面团了。陈桂华很快在桌子上擀好面条,下锅煮至八分熟,捞出拌上熟的菜油。
一边拿出蒲扇给面条降温,一边用筷子搅拌面条。胖丫看着这个比较简单,就主动要求做面条,换可冉帮着烧火了。
四个人果然快了很多,比昨天多了5斤面粉的量,却提前了半个时辰就做好了。唐梅花帮着把厨房收拾干净,胖丫也没有闲着,和可冉把物品都搬到车上装好。
自从开始做凉皮后,蒋晨瑞就在后院清理了一块地方供大小宝锻炼用。这样也能和前院互不打扰。
唐梅花和胖丫没有留下吃早餐 ,陈桂华拌了两碗凉皮让她们带回家尝尝。
吃过早饭,蒋晨瑞就和李二壮一起朝沙湾镇走去,陈桂华追着出去,拿出新做好的围裙给两人。蒋晨瑞有些嫌弃,在陈桂华强势的目光还是将围裙放在了手推车上。
可冉今天在家等着里正,昨天下午里正就托人带信说今天会有人送红契到家,需要户主本人接收。上午,里正和上次测量地的差役一起过来的,可冉看着手上的土地红契很是高兴的。陈桂华还又给差役和里正一人包了点碎银子。
等他们走远了,可冉问道:“表姨,我上次买地时已经多付过银两表示感谢,今天又拿碎银是不是太多了?”陈桂华说:“冉冉,你以后要在村里开作坊,免不了还要和里正、差役打交道,打点好关系总是好的。凡事早打算,不要临时抱佛脚。”可冉点点头,陈桂华的一些想法渐渐影响了可冉的为人处世。
里正和差役回去的时候,村里很多人都看见了,有些人和里正打听刘可冉家买了什么地方的田地。当得知刘可冉买的是山脚下那一片空地时,大家都惊呆了,买它做什么?开荒都没有人要,现在还花钱买下来,这小傻子走了,刘可冉也变傻了?
刘可冉又找到李村长,麻烦他带话给赵工长可以准备开工了。当天下午赵工长就专程来了李村长家里,因为刘可冉家现在只有两个女人在家,相关事宜就在村长家商量的。刘可冉在村长的见证下和赵工长签下了施工的契约。
在村长家里和赵工长谈完契约后,可冉看着时间还早,她想到山里随意走走。
夏日里,山上还是凉爽的,可冉自己往山上走着,感觉身边空荡荡的。唉,这习惯了,一时间还有点不习惯了。山上的野果成熟的也多了,摘下一个,咬上一口,没有想象中的酸甜可口,酸得可冉眯起了眼睛。
不知不觉她来到了余淑燕和刘明远的墓地,内心深处也想和爹娘分享自已这一段时间的喜怒哀乐。到了墓地,可冉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墓地上放着一些祭祀用品,留着还没有燃烧殆尽的香烛。
现在不是祭拜的节日,距离上次自己过来的日子,已经大半个月。这是谁来祭拜余淑燕和刘明远呢?可冉又仔细看了看墓室,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了看香烛燃烧的情况,这个人应该才离开不久?可冉没有急着追下山,因为地上的足迹不是那么明显,这个人是会轻功的。
是谁来祭拜爹娘呢?看这个情景,这个人是悄悄来,他是什么人?可冉带着心中的疑问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