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爻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想到规则七【白天不意味着安全,如果看见不该出现的人,请立刻回到房间。】
陈爻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装作没看见人的样子,大步向厕所走,他一把推开厕所的门,“砰”地用力关上。
背后死死抵着门,陈爻气息不匀地喘着气,那个女人,难道就是这次的BOSS?
过了一会,陈爻渐渐恢复平静,他走到洗手池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勉强笑了一下,给自己打气。
打开水龙头低头洗脸时,陈爻没有发现,镜中的他,还在笑。
杨匡坐在门口发呆,突然感觉背后一痒,他伸手一摸,是只小虫子。
杨匡刚想捏死虫子,又突然松开手把虫子放走,看着虫子飞离,他双手合十喃喃自语:“虫哥保佑,我放你一马,不求你放我一马,遇到危险给点提示就行,谢谢啊谢谢。”
杨匡手抵着额头,闭上眼诚心祈祷,因为坐着,视线问题,他没有发现楼下陈爻经历的惊险一幕。
过了一会,杨匡又感觉后背一痒,他伸手一抓,这一次,却是一把头发。
杨匡一个激灵吓得扔掉了头发,他贴着墙站起来,恐慌地回头看着他的房间。
看着玻璃上那吊死的女人,杨匡颤颤巍巍伸出了手握住了门把手。
推开门,杨匡发现之前江耀随手扔进来的小裤子,此刻已经成了稀巴烂。
杨匡心里更没底了,他咽了咽口水,小心地迈步进去,房间的窗户是开着的,窗帘“簌簌”作响,床边的眼球突然滚动。
杨匡失声尖叫,看到眼球滚动的那一刻,他大脑“轰”地一下失去了思考能力,下意识地冲过去捡起眼球把它放回了原位。
规则说了,不能动布局!他还是人!他还是人!他还是人!
杨匡紧张地念完三遍,他慢慢睁眼,发现外面的风停了,他松了口气。
挪到床边坐下,杨匡紧张地咬着手指,不知道要怎么熬到钟声重合。
张知坐在床上,看着脚底那黏腻的墨液,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墨液触碰就会掉生命值,从门口到床上,他已经丢了二十生命值了。
张知正在发愁生命值的事,全然没有注意身后的窗户上,黑影流动起来。
陈绵跪坐在床头,把耳朵贴在墙上,想听听隔壁江耀的动静,她听得入神,没注意玻璃门上的血掌印正在慢慢融化……
江耀可是服气了,这破房间看着舒适干净,结果真睡床上了才发现,这床有震动功能,偏偏还特么坏了。
一有人睡上去它就震个不停,江耀完全没办法睡,他把床板掀了,一堆零件拆的七零八落,一人俩娃大眼瞪小眼。
“你们谁会修?”
小熊摇了摇头。
炸毛揪着头发,“它一个床脚都比我头大!主人,你不会修你拆它干什么?”
江耀:“……乖,别问。”
问就是急眼了没想那么多。
江耀又捣鼓了一阵,还是不行,那根弹簧怎么也配合不了,江耀气得扔下弹簧站了起来。
“算了,不修了。”
江耀把乱七八糟的零件扒拉到角落,随后把床垫放在床板上,做成了一个简易榻榻米。
躺在床上,江耀满意的长呼一口气,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床有问题,江耀很快就闭上双眼沉沉睡了过去。
在他睡着后,嵌进玻璃门的那块天花板突然开始蛄蛹蛄蛹,平滑的板上突然印出一张张人脸。
炸毛拧着小眉毛看着那边,扭头看着小熊,“是我眼花吗?怎么看见一堆丑八怪?”
小熊不会说话,但它会翻白眼,还会竖中指,它慢悠悠地朝那边走,走到门前,抬头看了一眼那块板子。
然后——跳起来给了它们一巴掌!
不知好歹的东西,没看见我老大睡觉呢,叫叫叫,再叫把你们做成鞋垫子!
一巴掌下去,天花板安静了。
小熊满意地拍拍爪子,收工,睡觉。
炸毛揪了揪头发,看着熊滚进老大怀里,它看了一眼门,又看了一眼熊,然后有模有样地走了过去。
“我也给你们一巴掌,不为别的,我要证明!贱熊可以!我也可以!”
炸毛握紧拳头,然后跳了起来!
……够不着,收工。
当江耀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昏暗,从床上坐起来,江耀算了一下时间。
还没到六点,但快了。
江耀坐了一会,没感觉有什么危险的气息,他顿时无趣地撇撇嘴,“就这点技术还挑衅我?垃圾。”
屋外的昏暗突然凝固,随后再次流动,仿佛刚才的呆滞只是错觉。
江耀走下楼梯,他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有些新鲜的菜和肉,在一片陈腐的设施中显得格格不入。
江耀翻了一下,找到两桶方便面,比起那些不知道什么肉的菜,还是这个比较合适。
拿着泡面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身后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耀。
江耀察觉,回头一看,只是一个下午,陈爻的精神状态变了太多,他双眼赤红,头发凌乱。
江耀眨了眨眼,把手里的泡面举起来,“来点?”
陈爻盯着他,“江哥,这个屋子有问题,你快回房间!”
江耀有些奇怪,“我感觉,外面没什么,反而房间不咋地。”
那房间里总有奇怪的“哒哒”声,导致他一直无法深睡。
陈爻看了一眼厨房的位置,那里什么都没有,却多了一小块骨头。
陈爻目光一闪,立刻闭上眼睛默念,“我还是人。”
重新睁开眼,他眼里的红血丝更多了。
陈爻透过门缝再次提醒江耀,“六点快到了,江哥你小心。”
江耀点点头,他咬着叉子去厨房接水,路过门口看见那块骨头,他愣了一下。
之前有这个骨头吗?
江耀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有,他看着骨头,然后一脚踢飞。
骨头飞出阳台掉在地上,明明不可能听到掉地上的声音,江耀却听见沉重的一声“咚”。
好像他踢飞的不是一块小骨头,而是一只有千斤重的东西。
水壶还算干净,江耀接了水,没想到水壶是干净,水不干净。
看着那刺啦刺啦和窜稀一样往外溅的浑水,江耀“啪”地一巴掌过去,水龙头立马出水顺畅了。
而此时,六点悄然而至,窗外的黑如泼墨般转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