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上,暂时只发现了一条能行走的山路……而何捕头在上山前曾要求石捕快两刻之后带捕快上山找他。”
言淡回忆看过的石捕快供述,“当时何捕头的队伍本就在云山附近追查某个被通缉凶犯的行踪,因此捕快们分散开来,遍布各处。石捕快来不及找到所有捕快,花了两刻时间聚集了一部分人,便按照捕头的要求带人上了山……路上又陆续遇见了几个捕快,几个捕快也加入队伍一起上了山。”
这些内容,记录供述的纸张上全都有。
讲到此处,已看过的连连点头赞同,未看过的则走到了桌案边,拿起记录默默读了起来。
言淡顿了顿,接着讲道:“时间匆忙,石捕快赶着上山,并未清点人数……”
“你怎么知晓他未清点人数。”有捕快刚好看完石捕快的供述,好奇问了一句,“审问时并未问到石捕快这个问题。”
这个未等言淡回答,便有回忆起供述内容的捕快替他解惑,“石捕快没说,但其他人说了啊!”
“后边到山上,发现了何捕头的尸体后,要留一部分人看守,另一部分一起回奉公门。”他翻了几页,指着纸张中的某行文字,“你看,其中几个捕快都讲述,当时石捕快清点了所有的捕快,才留了一半的人在山上。何捕头要搜索凶犯,带的人多,分散的也开,负责搜查的整个队伍接近五十人,不像是寻常只有十几个捕快……事发生得急,捕快服又是黑色,夜里看不清人,需要清点人数也是正常……”
听到这里,聪明人都明白了言淡的意思。
“凶手行凶后,脱掉伪装,混入了捕快的队伍中?那布衣便真的可能是凶犯所扔下……”
“是啊,这事不是没有可能,另一侧岩石陡坡虽难走,但又不用走太多……稍微向下走一段,藏在某处,找到机会混进去便可,有些轻功的都能办到。”
“之前何捕头的队伍本就是分散搜查,搜查从下午到晚间都未停止……”
“这期间队伍少一个捕快去做其他事,的确很难发现。”
“他再换上布衣,混入百姓中,即使有人意外见到其行凶,也不会认为是奉公门中人。”
不用言淡继续说明,随着众人讨论,案情就渐渐清晰。
总捕雷阳抬了抬手,止住这片嘈杂音,捕房内又恢复一片寂静。
“言捕快言之有理。”雷阳先赞了句,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你认为凶犯在那群捕快之间,那针对这些人的审问,便交到你的手上了。”
他力气极大,即便是有意收力,也让言淡被拍得一颤,双腿扎马步般稳住,才没摔倒。
这审问工作跳过了捕头,又略过几位一等,直接落到了自己这个二等身上……
是大案中的实绩,也是自己在总捕面前成功露了脸。
站直后,言淡声音洪亮得答道:“是!”
“不要让我失望啊!”雷阳见她站稳,回答也精气神十足,赞许点了点头,又看向两位捕头。
“伏捕头,你一向做事仔细,肖捕头是如何被人下了药,又是谁冒充了炊饼婆子……这条线就交给你了。”
“姜捕头,你负责追查何捕头手中最后那个案子。”雷阳眉头紧皱,“这案子恰好将何捕头引到了云上附近,时间上有些蹊跷,说不准顺着查下去能摸到背后主使身上。”
总捕的安排十分合理,两位捕头自然也没有意见,皆恭敬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