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大多时候会叫上两个兄长,但那两人似乎成家了,也不能整日跟兄弟在外边,潘庆有事便会买了酒单独回去……”
“那您可知晓,他们在这边是否谈到过些什么?”
钱婆子直接摇摇头,“喝酒当然会聊许多……但这每日来得人不少,婆子我的记性也不大好,因此对他们的话也记不大清了……”
言淡看这钱婆子想都没想就说自己记不住,回忆自己进门前她那耳听八方的灵活反应,便知道她在藏拙,所以故意不告诉自己。
因此她叹出一口气,干脆把腰间的刀往桌上一放,“劳烦仔细想想,不拘什么,想到了都可以说……我时间很多,便在这儿等您。”
“哎哟,大人,你这不是在为难婆子我么?”
钱婆子假意求饶,又抹了抹脸上不存在的眼泪。
“婆子年龄不小了,每日守着这店也不容易,大人您穿着官服往这一坐,哪还有人敢进来?”
言淡看穿了婆子的小心思,并不吃这一套,她摇了摇头,指着这一圈或坐或卧的客人,“怎会有影响,你看现在店里的客人不都喝得好好的么?”
她顿了顿,“我的到来似乎对店内并没有影响……还是说,因为他们都不是普通人?”
是啊,平常人见着捕快哪有不在意的。
反观钱婆子铺子内喝酒的,个个仿佛专心致志,对言淡视而不见,佯装成一个普通酒客,却不知这反而暴露了自己。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那桌子正在讲话的客人瞬间停了筷子,而睡觉的也不自主睁开了眼睛……
言淡感受到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杀气,用目光测量了一番自己到窗户的距离。
心中计划着如何逃跑,从酒铺到最近衙门的路线,面上却满不在乎地轻哼一声,又道:“我不管你这是个什么店,又是帮谁做事,但我是为了我的案子过来……并不想管你们的闲事。”
钱婆子也不演了,收起了脸上略带讨好的笑意,“都是为那位做事,老身也不惧你们奉公门。”
那位?
言淡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笑意,仿佛一切皆如自己所料,心中却一片问号。
她本以为这里是类似于黑街的那种情况,本打算套话后回去再禀告到奉公门,没想着竟得到更重要的信息。
那位指的是皇帝?
难道皇帝除了明面上的奉公门,还有什么其他见不得人的地下部门?
言淡并未尽信这老婆子的话,只顺势道:“既然都是为那位做事……能否配合一下,我也可尽快离开。”她放缓了语气,释放出一丝诚恳的求和之意。
扫视过店中所有人,其他人并无丝毫反应,只有钱婆子陷入沉思。
看来店内做主的,的确是这钱婆子。
言淡又道:“这里来往人多,咱们现在如果起冲突,定会引来许多人注意,怕是会坏了你们的事……经营酒馆这么久,蛰伏在这一片很辛苦吧,你们肯定不想前功尽弃……”
这酒馆选在居民区和码头的交接处,每日人流量都极大。
且钱婆子为了吸引顾客,定了这赔本的价格,肯定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亦或是收集特定的情报……
这也是言淡敢于揭穿她,并和她谈条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