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涂见涂一诚,刚才还天气晴朗的心情,一下乌云密布,忙上前询问,发生了何事。
涂一诚合上请柬,低沉的说道:
“没想到墨家三孙女和宗门三长老之孙的婚期,订得这么快。看来宗门还是得去一趟。”
“啊,那我们去葫仙山怎么办?”
胡涂皱眉,心想就知道没好事。
涂一诚出言安慰:
“丫头放心,去宗门本来就是顺道,这次回宗门,刚好可以准备一些法器,对付路上危险。”
胡涂闻言,只好点头。
在她心里,忽然又不是那么,急切的想回葫仙山,她似乎有些不舍涂家,不舍这里的一些人。
涂一诚向涂震山两兄弟,交代一些事时,涂有福在门外禀报一声后,带着一人,走了进来。
胡涂扭头看去,跟在涂有福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胡涂日盼夜盼的坤。
……
胡涂闺房内,洗漱干净,换上涂家侍从衣裳的坤,愣愣站在那。
好奇的涂灵儿,被坤一身健硕的肌肉和古铜色的肌肤吸引。
她上下打量,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物般。
“胡涂,这人是谁呀。涂家什么时候有这个侍从,我怎么不知道。”
胡涂吞吞吐吐,憋了半响,只好撒谎道:
“前些日子你闭关,我闲着无聊,独自出去逛逛,恰巧看他卖身葬亲,我觉得他挺可怜的,就把他买了回来。”
胡涂见涂灵儿没有怀疑,继续瞎编道:
“那天他说葬完亲人就来涂家,没想过了好几天,也不见他来,我还以为遇到骗子,谁知他今天就突然来了。”
“嘿,你叫什么名字。”
涂灵儿也是好骗,没有多疑。
坤看着面前这个姑娘,警惕的退后一步,他无助的看向胡涂,胡涂连忙上前解围:
“他叫胡坤。”胡涂瞎凑一个名字,把涂灵儿拉开。
“他胆子小,你别吓着他了。”
“呦,这就心疼了呢,放心,我不跟你抢。”
涂灵儿嬉皮笑脸,凑到胡涂耳边,也不知她说了什么,胡涂红着脸,娇羞的骂道:
“灵儿,你再这样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嬉笑打闹,坤静静的站在那,心里一直默念着:
“胡坤……”。
恰是午膳时候,几个丫鬟,端着托盘,把菜肴一一摆上桌。
胡涂看桌上,只有五菜两汤,便叫住要离去的丫鬟。
“等等,叫厨房,烤只全羊上来。”
“胡涂,这些够我俩吃了。”
涂灵儿自然没把胡坤算进去。
“我想吃,可以吧。”
胡涂关上门,拉着胡坤坐在凳子上。
涂灵儿微微一愣,心想侍从怎么能上桌,她本想好心提醒下胡涂,涂家的规矩。
但见胡涂全心思都在胡坤身上,也就闭上了嘴。
“坤,要用筷子。”
胡涂耐心教导。
“慢慢吃,待会还有烤羊。”
“筷子是这样用的。”
胡涂苦口婆心,不厌其烦,手把手的教胡坤。
涂灵儿表情更古怪了,她心里嘀咕:
到底谁是侍从,看上去怎么像是胡涂在伺候胡坤。
胡坤僵硬的手指,捏着筷子,有些颤抖。
他眼角偷偷看向胡涂,眼神情不自禁,盯着胡涂鼻侧的小点黑痣。
忽然,他嘴里冒出一个字:
“妈。”
噗……
涂灵儿夸张的把嘴里的饭菜喷了出来。
“他叫你什么……”
平时不爱讲话的胡坤,这次偏偏多嘴,咬字清晰的补充道:
“妈。”
“坤,你瞎说什么,我不是你妈。”
胡涂急了,脸颊绯红。
她眼珠一转,连忙解释道:
“他意思是我像他妈一样,教他用筷子。”
好似这个解释没问题,胡涂想想,又觉得不对,连忙又解释:
“坤,我怎么像你妈,你……你……”
胡涂又急又气,一时语塞。
涂灵儿见到胡涂着急的样子,更是笑得前仰后翻,差点笑岔气。
这个笑话,哪怕过了许多年,涂灵儿还拿出来取笑胡涂,这也成了她们,美好的回忆之一。
……
不日,胡涂坐上前往宗门的马车,与涂灵儿含泪告别。
按涂一诚所说,此次他们前去宗门后,便会一路向葫仙山的方向去,不再回涂家。
在众人的目送下,涂家一行十余人,缓缓向宗门出发。
涂一诚独自一人坐在前面的马车上,胡涂和胡坤则坐在后面的马车。
其余随从,都是涂一诚钦点的亲信。
队伍走得不急,第二日黄昏,她们才到宗门山界。
胡涂好奇,掀开车帘,在地界碑上看到余山两字。
马车没有停的意思,过了界碑,便进了山林。
他们又在密密层层的山林里,走了小半时辰,终于在一群门楼前停了下来。
胡涂兴奋的跳下马车,抬头就看到山门前的牌匾上,刻着三个赤色大字:
焚真宗。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涂家依附的宗门,原来是叫焚真宗。
门楼后,一群身穿赤色道袍的修行者,看到胡涂这些来客,热心的迎了上来。
其中一位年过半百,胡子花白的老人,脚步稳健,笑呵呵的打招呼:
“老涂,许久不见,听说你上次匆匆忙忙来宗门,拿了一瓶解毒丹药便离去,不知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劳你挂心了。”
涂一诚笑着上前。
两人关系看似不错,站在山门前,寒暄起来。
眼看夕阳西下,他们才抱拳告辞。
焚真宗已经安排好了住所,几名宗门弟子,恭恭敬敬的引路,把胡涂一行人,带到了一处优雅僻静的别苑。
胡涂第一次来焚真宗,心里难免有些好奇。
一路上都是走走看看,完全忽略了,跟在她身后,脸色有些古怪的胡坤。
涂一诚和胡涂,一同用过晚膳,涂一诚就叫住要回客房修行的胡涂。
“丫头,这里是焚真宗,可不是涂家,你凡事不可胡闹,万一惹了事,义父都不敢保证能保全你。”
涂一诚又说:
“义父稍后有事出去一趟,你切记不要离开这个别苑。”
涂一诚说完,从乾坤袋里,取出两张符。
两张符文差不多,就是一大一小。
涂一诚解释:
“这是子母符,若是遇到危险,你用水道之力点燃这张小的符纸,义父便会赶回来。”
胡涂接过符纸,心里腹诽:
“在焚真宗能出什么事,义父就是爱瞎操心。”
她没注意到,一直默默不言的胡坤,悄然无声的溜进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