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涂从不畏死,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
之前,坤舍命救胡涂,胡涂也可以不惜命的救坤。
如今涂一诚与黄金穿山甲恶斗,随时有生命危险,胡涂同样不会离他而去。
虽然她知道,自己留下,意义不大。
她拉着坤,躲在一边,看着涂一诚,一人一兽,打得激烈。
不到盏茶时间,涂一诚全身上下,都是血迹,身后飞剑,更是只剩下几把断剑。
黄金穿山甲同样也不好受,它身上如黄金一样的鳞片,也折断许多,鲜血直流。
两者僵持不下时,黄金穿山甲忽然钻进雪里。
涂一诚警惕四周,不敢大意,此刻他恨不得自己有一双翅膀。
“小心身后!”
胡涂大喊一声。
涂一诚警觉,神经紧绷。
他一听到胡涂提醒,不想不看,挥起手中长剑,就往身后劈。
锵……
宛如两件重器对击,震得涂一诚虎口流血,手中长剑,差点脱手。
“这丫头怎么还在这。”
涂一诚心里焦急,现在他也没空理会胡涂,只能警惕着黄金穿山甲的偷袭。
果不其然,黄金穿山甲躲在地下,又挥出尾巴偷袭。
涂一诚双手巨剑,挡下有水桶粗的尾巴。
他还没有喘过气,只觉脚下雪地一松。
“不好。”
涂一诚及时腾空而起,但还是晚了,一只黄金巨爪,从地里抓出,眼看就要抓住涂一诚时。
七道剑影,突如其来,打偏巨爪,让涂一诚躲过一劫。
“水道·剑影”
胡涂掐指捻诀,再次快速凝结出,七道剑影,扎进巨爪偷袭的坑里。
留留留……
黄金穿山甲吃痛,从地下探出半个身子,龇牙咧嘴,吐出长长的舌头。
涂一诚见此,趁机从乾坤袋里摸出一根长绳,抛向黄金穿山甲。
他嘴里念念有词,长绳原有一丈长,迅速变得有十余丈长。
这根长绳,名为缚灵绳,橙品法宝,暂时捆住黄金穿山甲还是可以的。
涂一诚见自己的缚灵绳,捆住黄金穿山甲大喜,连忙咬破指尖,在长剑上疾书符咒。
符成,涂一诚大喝一声:
“水道·落九天”
一条远古的巨大水龙,仿佛听到涂一诚的召唤,破苍穹而出。
巨龙张牙舞爪,向长剑所指的黄金穿山甲扑去。
“快走。”
涂一诚抓着胡涂,拼了命的往远处跑。
轰隆隆……
胡涂只觉地动山摇,身后劲风紧随而来,把她衣袍吹得呼呼做响。
她娇嫩的脸蛋,都被飞过的雪花打得隐隐做痛。
忽然,胡涂感到身后有东西追来,扭头一看,她不禁瞳孔一缩。
铺天盖地的的雪浪,如饕餮张开的巨嘴,遮暗了半边天。
眼看几人就要被风雪淹没,一道金钟光芒,把她罩住。
胡涂只觉天地昏暗,眼前一黑,跌入雪地……
迷迷糊糊间,胡涂被人叫醒,睁眼一看,涂一诚正一脸焦急的叫唤着她。
“丫头,你没事吧。”
涂一诚见到胡涂睁眼,苍白的老脸才安心下来。
“我没事。”
胡涂撑起身子,四处寻找坤的身影。
“坤,你在哪?”
“别管他啦,快走。”
涂一诚焦急,拽着胡涂就要走。
留留留……
他们没走几步,就听到黄金穿山甲追上来的声音。
声音中有仇恨,也有痛苦,看来它也伤得不轻。
涂一诚哀叹:
“今日难道就要丧命于此?老天,为何捉弄我,给我希望又给我绝望!”
涂一诚强撑着身体,强弩之末的他,吃力的祭出满是裂痕的金钟罩,砸向追来的黄金穿山甲。
黄金穿山甲浑身是血,华丽的黄金铠甲,如今已掉落七七八八。
它强撑着,油尽灯枯的身体,眼看金钟罩砸来,也只是侥幸躲过。
可是,涂一诚随后射来的剑影,它就没有那么幸运。
几道剑影,深深的刺进它的身体,疼得它,留留直叫。
尽管如此,它还是四肢不停的,拼了命的,往涂一诚追来。
这是有多大的仇恨?
胡涂不解,她从黄金穿山甲,细小的眼神里,看到视死如归。
涂一诚剑插雪地,两手扶着剑柄,嘴角苦笑。
他这一辈子,做过很多恶,也行过不少善。
年轻时,他所做一切,只为自己能在宗门有一席之地。
在青山开枝散叶后,他一心努力,想让涂家昌盛兴旺,世代相传。
然而……
涂一诚想到伤心事,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
此时,他体内水道之力枯竭,连扶着剑柄的手,都有些发抖。
涂一诚心中有怨,他心有不甘。
“丫头,一定要活着回去。”
涂一诚背对胡涂,声音哽咽。
“一定要告诉震山,带领涂家核心子弟,快快离开青山,隐姓埋名起来。”
“看在我们相处半载,涂家待你不薄的份上,你一定要答应义父。”
涂一诚看着越来越近的,黄金穿山甲,脸上反而平静起来。
“以你天赋,迟早能傲视三界。到时,求你护我涂家,称霸地界。”
涂一诚说完,把自己的乾坤袋扔给胡涂。
随后,涂一诚一脸正色,掐指捻诀。
他身上渐渐发出淡青色的光,正在他决定,与黄金穿山甲,同归于尽的时候。
身后的胡涂,突然冲到他身前。
“你……”
涂一诚眼神复杂的,看着胡涂的背影。
他想推开胡涂,手却僵硬在那,似被寒冬冻住。
胡涂背对着他,他并不知道,此时的胡涂,如着魔一般。
只见胡涂,两眼发着红光,她一手持葫芦,嘴里嘀哩咕噜的,不知念着什么。
眨眼间,她手中的葫芦,迅速变大。
直到足有水缸大,葫芦才停下长势。
“去……”
她大喝一声,一掌打在葫芦底,葫嘴里竟然吐出两条长蛇。
长蛇出了葫芦,肉眼可见到变大,涂一诚惊讶:“
这不就是湖边收的两只花蟒蛇吗?”
两条花蟒蛇,同胡涂一样,眼里冒着红光,似着魔般与黄金穿山甲缠斗起来。
若是黄金穿山甲没有重伤,别说两只,四只六只都不可能是它的对手。
然而此时,黄金穿山甲油尽灯枯,两只花蟒蛇似打了鸡血般,亢奋不已。
三只妖兽纠缠一起,不分敌我的撕咬起来。
涂一诚见此,灰色的眼神了,又燃起生机会。
他拉拉还呆立不动的胡涂。
“快走,快走。”
他见胡涂依然一动不动,这才注意到胡涂一双发着红光的眼。
“丫头,你别吓我。”
涂一诚又推了推胡涂。
胡涂就如没灵魂的躯体,被涂一诚轻轻一推,就往雪地里倒。
还好涂一诚眼疾手快,一把抱住胡涂。
“丫头,丫头,你能听到义父的话吗?”
涂一诚微驼的背在颤抖,他摇了摇怀里的胡涂。
不想没把胡涂摇醒,胡涂的口鼻,却被摇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