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走一脸阴霾的涂震山父子,胡涂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她已察觉到这对父子对自己的怨恨,越来越深。
“哎,看来涂家不能久留,我还是得抓紧修行,早日突破凤初境,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胡涂摸着鼻侧的小黑痣,心里暗想。
“丫头,在想什么呢?”
涂一诚唤醒走神的胡涂。
“义父,我接下来该如何修行?”
胡涂莞尔一笑,糊弄过去。
涂一诚牵着胡涂的手,来到莲池边石亭。
两人落座后,他耐心的解释:
不同的法诀,修行出来的的元道之力就不同。
涂家青水诀所修行的元道之力是水道之力,水道之力越深厚,修为也就越高深。
不同宗门世家,修行的元道之力也各不相同。
如乌山墨家,他们修行的就是土道之力。
胡涂似懂非懂的点头:
“今后我就天天修行水道之力,争取早点突破凤初境。”
“你这样说,不能说错,也不能说全对。”
涂一诚溺爱的拍拍胡涂的脑袋:
“修行切忌心急,慢慢的你会懂的。”
胡涂可不管以后会不会懂,她离开涂一诚后,就一头扎进闺房。
“你们俩怎么还跪在这。”
胡涂惊讶,看看时辰,她离开都快两个时辰了。
“奴婢们惊扰了少主修行,罪该万死,求少主饶我们一命。”
胡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扶起两位,连站都站不稳的丫鬟。
“你们坐着歇歇,是谁说你俩惊扰到我了。”
丫鬟相视一眼,反而一头雾水。
“不懂你们说什么,老娘去修行咯。”
胡涂随手塞了口糕点入口,大步进了自己闺房,留下还在对视的两个丫鬟。
……
修行者常说,修行难,修行苦。
这话到胡涂这,似乎不灵。
胡涂自从踏入启灵境,就是没日没夜的盘坐在闺房里修行,好似修行是件很有趣的事。
“哎,怎么修行了几天,修为还是启灵境初期。”
胡涂伸了个懒腰,拍着屁股从蒲团上起来。
她摘下腰间葫芦,仰头喝上一口,不料喝了口空气。
自从那夜,她沾了灵酒,就对灵酒爱不释手。
按胡涂自己的话,饭可以不吃,灵酒不能不喝。
涂一诚对胡涂,自然是有求必应,只要胡涂要灵酒,库房都是不限量供应。
“灵酒怎么就没了。”胡涂嘟起嘴。
她正打算出门打酒,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来找我?难道是灵儿,她有些日子不见她来找我了。”
胡涂期待的打开门。
当她看到,站在门外的竟然是涂震山,脸上倍感意外和些许失望。
“看少主的表情,好似很不想见到我。”
涂震山满面笑容,笑呵呵的走进屋内。他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圈椅上。
胡涂跟着涂震山身后,满脸疑惑。
她想不明白,涂震山对自己的态度,怎么忽然这般热情,还亲口叫自己少主!
“难道这是在做梦?”
胡涂偷偷掐了掐自己。
“哎呦,好痛。”
“上次宴会,我就看出少主是好酒之人。”
涂震山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坛酒。
“这坛可是我珍藏多年的灵酒,今日特意带来送你,算是我的赔礼。”
“大哥这话何意?”
“前几日,我对少主的态度,确实有失礼数。”
涂震山脸上,竟然有些后悔的神情。
“父亲已经狠狠批评我了,所以我特意前来赔罪。还望少主不计前嫌。”
“大哥客气。”胡涂端上茶。
“大哥可别一口一个少主,你直呼我名就好了。”
胡涂见涂震山,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心里的芥蒂也放了下来。
她从乾坤袋里,取出小箱一盒元石。
“听说广元正在突破修为,这一百颗元石,我一直想送过去。”
胡涂敲敲自己的小脑袋,尴尬道:
“只是我这蠢脑袋,一修行就忘了时间,今日大哥正好可帮我带去。”
涂震山见到元石,嘴角一笑,也不推辞,直接收了起来。
“那我就替广元谢过小姑了。”
涂震山拱拱手说道:
“没别的事,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大哥慢走。”
送走涂震山,胡涂如释重负般松口气。
她看向桌上那坛灵酒,如狼似虎般解开封泥。
才打开一个小口,一阵陈酿酒香,就扑鼻而来。
胡涂似酒鬼般,贪婪的嗅着酒香,一脸陶醉。
胡涂捧起酒坛,咕噜咕噜,如牛饮水。
这坛酒也就三两斤,胡涂的海量,没多久便把灵酒喝光。
“此酒真不错,不知大哥那还有没有,大不了我用元石去换。”
胡涂意犹未尽,脑子里想入非非。
突然。
腹中一阵绞痛,疼得胡涂差点跌坐在地。
这种疼痛,犹如千万只虫子,在她腹中撕咬。
疼得胡涂瘫坐在圈椅上,使不出力来。
恰是此时, 几日不见胡涂的涂一诚来看她。
涂一诚听屋内传来胡涂痛苦的呻吟,急忙踹门而进。
“丫头,你怎么了。”
涂一诚按住胡涂脉门,眉头一皱,随即一掌拍在胡涂后背,后者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涂一诚看着地上黑血,大吃一惊:
“有毒?”
他万万没想到,胡涂在涂家,在自己眼皮底下,竟然还会被人下毒。
“丫头,你怎么中毒的。”
胡涂双手捂着肚子,眼角瞥向桌上的那个酒坛。
涂一诚指尖沾了点酒坛残渍闻了闻,脸色顿时煞白。
“七步断肠草!”
七步断肠草是赤品毒药。
它与酿制灵酒常用的醉酒花,气味相同。
要不是涂一诚常年跟灵草打交道,一般人还真难以分辨。
啪……
涂一诚怒摔酒坛,青筋暴起,大喝一声:
“是谁……”
七步断肠草虽然只是赤品毒药,但对于还是启灵境的胡涂,已是剧毒。
若是不及时解毒,胡涂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义父我肚子好痛。”
涂一诚低头,见到痛苦的胡涂,神志才清醒过来。
他忙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小瓶丹药,喂进胡涂嘴里。
此时不是追查凶手的时候,还是救人要紧。
涂一诚身上,只有几颗普通的解毒丹药,这些丹药只能暂压胡涂体内毒道之力。
“丫头,你一定要撑着,义父这就回宗门找解药。”
当下胡涂身中剧毒,经不起来回奔波。
涂一诚自信,只要子夜前,能把丹药带回,便能解胡涂的毒。
涂一诚慌慌张张,夺门而去。
他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仰头吹了声口哨。
眨眼间,胡涂闺房四周暗处,出现几个人影。
涂一诚不需多言,那些暗处人影,也不需多问。
各自好似早已说好。
涂一诚回头,看了眼痛苦的胡涂后,转身匆匆离去。
自从他修为到第三层琴心境,今日这般失态,还是第一次。
胡涂倒在地上,捧腹挣扎,她心里哀求:
“义父,快回来呀,我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