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顾闫走后，沈黎若盯着外面的大雨滂沱只觉得空气都是烦闷惹人烦的，季宴礼那天那句“既然不能和最想要的人谈感情，那以后就不谈感情了”，还有顾闫刚刚那句同样意思的话，一直在在脑子里响个不停。
她把季宴礼逼得不像他了，自己也要被季宴礼逼疯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雨停了，出现了一道彩虹，然后莫名其妙地出了大太阳，最后落日，天边余下一点火烧云。
沈黎若一天里坐在窗边沉默地看着一切。
最后在七点十分的时候，从窗台上下来，路过桌子的时候面无表情地拿起上面的杯子狠狠砸在墙上，“哗啦”，一地狼藉。
七点半的时候出了酒店往海边走，天色将暗，潮湿的气息和人群的闹腾迎面而来，沈黎若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沙滩上。
在路过一个小摊子的时候买了一瓶酒，边走边喝，然后再遇见下一个摊子的时候，丢掉喝完的空瓶子，再买一瓶。
贩卖的摊子每隔两米就会有一家，当她走到人群最聚集处的时候，差不多已经遇见了将近十五家摊子了。
身体猛地被人突然撞了一下，沈黎若重心不稳地向着右侧倒去，喝了不少酒根本无力招架地稳住身子，干脆不管，闭上眼睛。
但是想象中沙子接触皮肤的感觉并没有出现，腰间被一双大手牢牢揽住，身子跌进一个宽大的怀抱里，头碰到坚硬的胸口，痛到鼻子泛酸。
沈黎若站稳身子，抬起眼睛看向那人，嘴边的谢谢在舌尖划了一圈，然后咽下去。
季宴礼盯着她嫣红的眼角，然后放开手，人也离开，站在三分米开外的距离，垂眼看着她。
程韵雪看向沈黎若，他们这一群人跟了她一路，看着她从最外缘的摊子一瓶瓶地买酒，一路喝一路走。
看着她被人跟了一路，被人故意撞了一下，然后看着季宴礼几乎条件反射地去接住她。
气氛一片僵硬，和周围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刚刚撞了沈黎若的那人见来了这么多人，早就灰溜溜地走了。
气氛僵持不下，方浩宇认命地咬咬牙，不自然地笑笑，“那个沈女神，我们要去前边喝酒，我看你一个人，不太安全……要不然我们一起”。
程韵雪看向方浩宇，没说话。
沈黎若摇摇头，“不用了，我只是想要转转，现在转够了，想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她走出几步开外时的程韵雪回头看，刚好看见季宴礼眼神不善地盯着沈黎若背影的样子，不出意外，没有任何违和感的，下一秒季宴礼抬脚跟了上去。
程韵雪几乎条件反射张口喊，“季……”。
顾闫先了程韵雪一步开口，“阿宴，江北泽明天要走了，你今晚不陪着玩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季宴礼脚步没停，没回头。
江北泽看了顾闫一眼，摇摇头。
算了。
程韵雪抬脚往前跑，头发被风吹着敷在脸上，她完全不顾形象，越过季宴礼，一把拉住沈黎若。
顾闫几人都愣了一下。
这几天相处下来，程韵雪确实挺出乎意料的，看着很爱面子很清高的一个姑娘，为了追季宴礼真的豁出去了，完全没有一点架子。
沈黎若抬眼看着程韵雪，等着她说话。
“去玩玩吧，酒店一个人待着会很无聊的”，程韵雪说。
这几天以来的第一次说话。
沈黎若垂下眼，“不用了”。
方浩宇在这个时候帮腔，“沈女神，去吧去吧，江北泽明天要走了，就去当给他送送行呗”。
沈黎若没说话。
顾闫也开口，“去呗，我说了会有惊喜的”，你不去的话，这个惊喜说不定没法成了。
程韵雪脸色变了一下，放在身侧的手揪着衣角，沈黎若看在眼里。
季宴礼看向顾闫，顾闫冲他笑笑，示意放心，没问题。
沈黎若抬头看向季宴礼，他也在看她。
她的视线看回程韵雪，“算了”。
程韵雪脸色一僵，连名带姓地喊“沈黎若”。
沈黎若看向别处，“韵雪，我去的话……”
只会很糟糕的。
程韵雪强硬地握住沈黎若的手腕，拉着她往前走，“没事，到时候你安静地看着就行”，完全不容拒绝。
沈黎若被她拉着往前走，没反抗。
季宴礼抬眼看着，顾闫撞了撞他的肩膀，“计划继续”。
方浩宇一脸摸不着头脑。
江北泽笑了笑，“走了”。
在海滩的一处停下，几人围着一张毯子坐成一圈，面前摆了一堆红红绿绿的酒，各种吃的喝的。
沈黎若安静地吃着面前的东西，时不时会对上季宴礼的眼神，但她一个没接，都是淡淡看向别处。
天色早就暗下来，开始有人围着篝火狂欢热舞起来。
江北泽最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跃跃欲试地拉着顾闫往人群里冲，但是顾闫嫌太吵不愿意去。
江北泽没劲地用筷子敲击着瓷碗发出尖锐的声音，嚎叫道，“无聊死了，光吃吃喝喝有什么意思，又不是饿死鬼脱胎”。
程韵雪在这个时候开口，“那玩点游戏吧，就真心话，输的人喝酒，并且要说一个秘密，任何人都可以提问，但是输的人只用回答一个”。
方浩宇早就坐不住了，立刻来了兴趣，“怎么玩?”
顾闫说，“那就摸牌，数字最小的输如何”。
“可以”，江北泽说。
程韵雪说，“行那开始吧”。
顾闫开始发牌，每个人看了自己的牌，江北泽一脸憋屈，端起杯子喝酒，“我最小啊，那行问吧” 。
顾闫笑笑，“第一次多长?”
???
江北泽一脸便秘，“处男一枚”。
程韵雪笑出声。
顾闫摸着嘴巴也笑着。
方浩宇也不厚道地笑着。
江北泽郁闷地抢过牌，“你霉死了，我来”。
开始发牌，然后问“谁最小?”
程韵雪笑笑，喝了一杯酒，“我，问吧”。
江北泽清了清嗓子，不客气地笑笑，“为什么喜欢阿宴?”
程韵雪看向季宴礼，嘴角带笑，“长得帅，成绩好，三观正，上进，招人喜欢，家世好，看着让你就很想要喜欢”。
顾闫嗤笑一声，“你们小姑娘就喜欢这样的，一群看脸生物”。
由江北泽继续发牌，到沈黎若最小。
她抬眼，“想问什么？”
顾闫看向季宴礼，“你来”。
季宴礼没吭声。
江北泽默默叹气，眼里冒着精光，早有准备地说，“第一次和谁?”
是和谁，不是还在不在！
故意挖坑。
所有人齐刷刷地安静下来。
沈黎若端起杯子喝尽里面的酒水，垂眸，“和季宴礼在酒店”。
程韵雪脸色发白，神色复杂地看着沈黎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