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上课铃声响起，所有人不得不收回视线，下课铃声刚响起，叶昕笑出声来，刚要和沈黎若搭话。
教室门突然被敲响，“沈黎若，出来一下，办公室有人找你”。
是一班的学习委员安婼，也是一个长得惊艳的美女。
但是德尚美女辈出，沈黎若第一，江雅洁第二，苏晚樱第三，叶昕排第四，程韵雪第五，光是这几个人就占了五个名额，一个安婼根本也不算重要。
沈黎若在叶昕让出来后往门边走，安婼抬眼看着沈黎若的那一瞬间，眼底那种浓烈的情绪波澜壮阔，她没法不嫉妒，没法不狼狈，哪怕沈黎若自甘堕落来了五班，她身上的其它优点也让所有女生没法不嫉妒，没法不在意。
沈黎若真的很漂亮，那种女生见了都移不开眼的漂亮，她身上那种懵懂的清冷感，是安婼无论如何都学不出来的。
安婼几乎是狼狈不堪地低下头，还好这样一个人和季宴礼没有什么关系，不然她真的再怎么努力都没用，季宴礼永远都不会看见她，“你家里人来了，在一班”。
沈黎若一听人在一班，不用问也知道是谁来了，她淡淡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谢谢”。
安婼没回话，面无表情地走了，她不可能会提醒沈黎若，那个女人来一班门口问沈黎若在哪时的脸色有多难看。
叶昕见沈黎若突然淡下来的脸色，走到教室门口，“她找你什么事？”
沈黎若这几天和叶昕处的还不错，对她还算耐心，“我家里人来了”。
叶昕一听，脸上的笑意没了，沈黎若这几天在学校有多混，月考成绩多惨不忍睹，被老师告了几次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唇瓣张开，但是没法说出话来，这一场面没法避免。
沈黎若笑了，笑不达眼底，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走了”。
叶昕伸出手想要拉住她，但是伸了手却没用力，最后无能为力地放了手。
这个年纪的他们会有很多无能为力。
沈黎若刚到一班所在的走廊，老远就看见舒孟面无表情地站在一班门口，抱着手，见她来了只是冷漠地移开视线，继续和身边的苏晚樱说话。
沈黎若边走近 ，边看向一班窗户内看向外边的一众脑袋，全是看戏的人，这个班里很多人都不希望她好过。
“啪”
迎面而来地是狠厉的一巴掌，沈黎若被打得脸颊一歪，脸颊那处火辣辣的。
全场轰动一声很多人站了起来，嘘叹了一口气。
不远处赶来的叶昕脚步猛地顿住。
苏晚樱瞳孔收缩。
程韵雪脸上表情变了，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方浩宇“卧槽”一声。
有人反应过来开始得意。
没人看见最一排的位置，季宴礼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不知何时没了，握住笔的那只手青筋暴跳，喉结滚动，隐忍且安静，没往窗外抬一次眼。
一班的靠后门的那扇窗户刚好在倒数后三排到最后一排的位置，只要季宴礼抬眼，一切可以一目了然。
沈黎若面无表情地转正头，讥笑地勾起唇角。
这一巴掌毫不手软，很不留情面，打的是沈黎若的脸，也是她骨子里的自尊心。
舒孟冷冷地看着沈黎若，“给我回家”。
沈黎若轻笑，“回家干嘛？”
舒孟脸色铁青，当着一班人的面开始训话，“你看看你现在穿得这是什么玩意，沈黎若，我平时是这样教你的吗？垃圾，你是想要变成什么人”。
沈黎若平静地抬眼，“成什么人无所谓，但只要不是你规定的那样就好”。
舒孟胸口一阵一阵地火，“我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样子，我不许你毁了”。
沈黎若笑了，寡淡地笑了，“我偏要毁，舒孟，这么多年了，你从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我今天告诉你，我不愿意，你想的那些我不愿意”
“我不陪你演戏了”
“没教养的东西”，舒孟扬起手要打沈黎若，苏晚樱赶忙拉住，“妈，这是学校”。
舒孟冷眼看着沈黎若，“我对她太仁慈了，她才像今天这么没法没天”。
沈黎若突然往前一步，眼里一片深不见底的死寂，“不是太仁慈了，是你根本没心，舒孟，你没有心”
“苏晚樱，你不用拦着，我不需要，这是我妈，我们之间不需要你横在中间”。
苏晚樱脸色沉下去，没人会喜欢“这是我妈”这句话从妈妈再婚得来的孩子嘴里说出来。
舒孟呼吸急促，苏晚樱是她的逆鳞，一直都是，她不允许任何人在她面前这么打她孩子的脸，她猛地抽回被苏晚樱拉着的手。
走向沈黎若，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巴掌再次落下的声音。
“哄………”
椅子倒地的声音。
惊呼的声音。
气氛瞬间炸翻了，更多的人挤在一班，挤在走廊上。
沈黎若感觉心脏被人生生割开了一道口子，脸上某处刺骨的疼，她抚上脸颊，原本被打的那一侧添加新伤，一条直线的触感在手心化开，湿漉漉的。
那是舒孟手上的戒指留下的痕迹。
舒孟对于沈黎若脸上那个再往外渗血珠的伤口视而不见，程韵雪出了一班教室，她揽住沈黎若薄弱的肩膀，挡在还欲动手的舒孟面前，“阿姨，这是学校，若若虽然出言不逊在前，但是……”
沈黎若拿开程韵雪护在她肩上的手，“程韵雪，那是实话”。
程韵雪嘴边的话说不下去了，她皱眉，“若若……”
季宴礼不知何时出来了，他站在沈黎若身后，几乎是在他伸手的前一秒，沈黎若动作很快的推开程韵雪。
程韵雪踉跄一步，刚好落入季宴礼伸出来的那只手里。
在一切人眼里看来，就是季宴礼下意识地扶住程韵雪一样 。
大部分女生的脸色变了，这是季宴礼第一次和某个女生在肢体上的接触，也是所有人在季宴礼身上，看见了除了漫不经心，坏笑，耍帅以外的情绪。
季宴礼在生气，平时散漫不羁的笑意没了。
这个认知让在场很多女生紧张起来。
季宴礼确实很生气，没人知道他没有扶着程韵雪的那只手握得有多紧，但是在快要碰到程韵雪的时候，他只是轻轻地扶住程韵雪，让她站稳。
然后全程安静地站在一边，没说任何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