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开始议论。
“听说一个月前他有一个亲戚被董事长开除了，为了这件事刘经理很生气，一直在背后抱怨董事长呢。”
“对啊，我在食堂的时候也听说了，他还说董事长老糊涂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谁知道呢。”
“我又不是人事部的，我怎么知道。”
“哇，看那个人。”
“也是我们公司的吗？以前怎么没见过，这兄弟可真酷啊！”
一个高挑的人影出现在人群中。
陆信从没在公司见过他。
这人周身散发着强烈的生人勿扰的气息。
走到哪里都开足了冷气，围观的人自动退避，让出一条路。
他走到安保人员面前，拿出了一张特殊的工作卡。
陆信愣了愣，但很快掩饰住自己的神情。
他看见了一张金色的工作卡，和他手里的金卡一样。
可以在具梦公司内随意出入任何地方。
此时在大厅围观的都是普通员工，从未见过这种金卡，顿时把自己的工作卡比得黯淡无光。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地猜测这个人的来历。
拥有这种特殊工作卡的一定是董事长身边的亲信。
归尘杀收回金色工作卡，把周围的人全部当作空气一般，径直走到刘经理面前，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他，像盯着一个死物。
普通的员工虽然不认识归尘杀，但作为具梦高层的刘经理却是见过他的。
董事长身边的杀手。
一个手段残忍的人！
刘经理已经吓得双腿发软，连替自己解释都忘了。
脸色惨白地被拖走。
陆信全程一语不发，像一个普通看客，隐身于人群之中。
直到归尘杀和刘经理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大厅里的人陆陆续续也散了。
陆信尖锐地在散开的人群中盯住了一个人。
石忘情离开人群的时候回了两次头。
一次是看他，一次是看刘经理消失的地方。
陆信跟在石忘情身后钻进了电梯。
两人沉默不语。
电梯朝着二十三层缓缓上升。
电梯门开了。
陆信和他就像普通同事一样并肩走出去。
快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陆信问了一句：“是你吗？”
石忘情双唇紧闭，扭过头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陆信心里便明白了。
他回自己的办公室，石忘情则一语不发地去了配方大厅，继续今天的滥竽充数。
配方大厅永远都是最忙碌的。
同事们低头专注着自己的事情，谁也猜不到他昨晚做了什么。
站在光屏前的石忘情看着那些令他眼花缭乱的配方数据，心里怦怦跳。
在他得知陆信夜里要留下，便提前做好了准备。
时间回到昨天下午五点。
这个时候正是最早一批下班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公司的时间。
电梯门开了，人事部的刘经理下班后径直走出具梦大楼。
“不要催了，我已经下班了，半个小时后见。哎！你这人！”
“哎呀抱歉抱歉，我没看见您。”石忘情拿着两杯冷饮正从大门外往里走。
迎面洒了刘经理一身。
刘经理嫌弃地用手抹着上面的水渍，嘴里骂骂咧咧：“我等一会儿还有个聚会呢！”
“哎呀太对不起了，我没看见，我帮您吧。”石忘情装作手忙脚乱地在他外套上一通乱摸。
“行了别忙了，还不如不擦呢。”刘经理烦乱地将石忘情推开，用的力度还不小。
石忘情晃了下，但还是一脸歉意地站在一旁，一只手悄悄地放在了身后。
工作卡到手！
刘经理并没有留意到这个隐蔽的举动，和电话另一头解释着急匆匆地走远了。
在所有的人都下班后，石忘情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时间流逝，城市的夜晚亮起了灯。
大厅的尽头终于传来脚步声。
他悄悄地看着陆信来到电梯外，刷了卡。
周围瞬间变得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见。
石忘情起先吓了一跳，但想到这可能是陆信的手段，他就不怕了。
他在陆信之后，用刘经理的工作卡胡乱刷了一通。
直到看着陆信带着一个受伤的人离开，他才悄悄地离开具梦大楼。
这一切做得天不知地不知，陆信也不知。
再后来就接到了陆信的电话，他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今天早晨上班的时候，他也比其他人来得更早。
做事情要有始有终。
他藏在公司楼外等待刘经理的出现。
直到看见刘经理，石忘情试探地上去打招呼。
刘经理眉头隆着，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就过去了。
像石忘情这种在公司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员工，身为具梦的高层，还如刘经理这般傲慢，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刘经理早把他抛在脑后了。
石忘情悄悄地将工作卡放回他的外套。
一切做得行云流水，不露痕迹。
再后面，便有了刘经理被归尘杀带走的一幕。
伪装了一天的两个人终于回到家。
花孔雀从里边出来，指了指卧室：“人醒了。”
“说什么了吗？”
“你自己去问，刚醒没多久。”
石忘情正要跟着陆信走进去，被花孔雀一只手拦下。
“你就不必了。”
石忘情不吭一声，脚步停在原地。
两人对视之间，仿佛能听见火花声。
陆信并没有注意身后发生了什么，径自走到房间。
躺了一天的人耷拉着眼皮，看见陆信进来，才动了动。
“听说是你救我回来，谢谢。”他的声音还是很微弱，但是已经能听清了。
床头有些吃的东西，应该是花孔雀给他准备的。
床上的人也看了看这些特意给他准备的，费力地笑了笑，想要继续表示感谢。
“不用，你躺好吧。”陆信走到近处，“你保存些体力好回答我的问题。”
对方点点头表示理解。
“你是为了这次新产品招收的试用人员吗？”
“什么试用人员？”对方的眼神明显愣住，“我没听人说过，我是布里大学的一名大四学生，今年就要毕业了，刚来具梦实习，哦，我姓高，你可以去查。”
“高同学。”陆信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当真拿出手机翻找。
高同学眼眉抖了抖，还真查上了。
陆信抬起眼皮看他一眼，露出一个充满智慧的笑容：
“你是智能机械专业的吗？”
“你怎么知道？”高同学撑起身体，惊讶地看向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