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气得拍桌,“还嫌不够丢人吗!!然姐儿光嘴说就罢了,她这样呕吐不止分明就是害喜,就是铁一般的证据!”
秦氏不停去看温塘。
温塘忽然暴怒。
“温柔!我和你娘把你看得如眼珠子一般,你竟做出这等……寡廉鲜耻的事!”
温塘的声音比老太太的听起来更生气。
秦氏张大了嘴,满脸不可置信。
“说!那个人是谁!”温塘吼道。
温柔诧异地看着温塘。
“快说,那个奸夫是谁!”温塘还在逼问,“你不说我也查得出来,不要想着包庇!”
温柔犹犹豫豫抽噎道:“礼郡王。”
“什么?!礼郡王?”温塘睁大了眼。
老太太原本没听清温柔说什么,还以为是姓李的,温塘重复一遍,在场所有人都听清了。
礼郡王。
那个替太子在宫里受苦的孩子。
听说皇上很宠信这个郡王。
温柔和那个礼郡王怎么会勾搭上……
这事儿丢人,可温柔绝不能这样被打杀掉,她肚子的那个孩子是亲王之子啊。
温然唇边化开一抹不明显的笑。
老太太说道:“温柔,你说的可是真的?”
温柔点头,“回祖母,是真的。”
“你怎么会怀上礼郡王的孩子?我来京都不久,可也知道礼郡王保护皇上受伤了,家里一切都郡王妃在操持。你,怎么会和郡王有牵连?”
“郡王妃之前邀请我过府说话……”
后面的话就没说了。
反正大家也想象得到。
好好跟郡王妃吃个茶说下话就把自己肚子搞大了。
老太太抿着唇,讽刺意味明显。
温塘适时出声,“母亲,这个孽障,我也是恨不得此刻就打死了事,可……可礼郡王,咱们实在惹不起啊,他如今膝下无子,郡王妃也流产过一次,若是知道自己的孩儿没了,怕是不会放过咱们温家啊。”
老太太听到温塘说礼郡王膝下无子,眼神动了动。
她依然十分动怒,“那你这个父亲就该上门找那个礼郡王要个说法,毁了别人家女儿的清白,难道还藏在郡王府不理事吗!”
温塘心中暗喜,面上还是一脸痛心,“儿子明白。儿子去找礼郡王要个说法。”
老太太看着秦氏,“这段时间,你看好她!别让她到处乱走,咱们温家女眷的声誉万不可被毁,二姐儿婚期年后就要举行了,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她扯后腿。”
卢国公府那可是正室大娘子,比这什么郡王侧妃有面子多了。
秦氏感激道:“是,母亲,儿媳记下了。”
这顿饭自然是不欢而散。
老太太回了屋,忽然觉得温家祖坟冒青烟了,温家女儿个个都这般了得。
她喃喃道:“列祖列宗你们也看看温家的小子们啊,女儿都是泼出去的水,温家荣耀还是要靠儿郎们才行啊。”
刘妈妈笑道:“老太太,先祖们都知道呢,只待科考,咱们家的小郎君们个个都能上榜。”
老太太也觉得是,“应该是这样,昊哥儿一定会中秀才。”
*
温然叫来阿川,“温柔有喜的事,听到一点风声的,半点不许传开。若往外说一个字,别说是不能在温宅干活儿,就是性命也留不下。”
二姐姐婚期临近,温然不希望这件事对温瑶造成一丁点儿的影响。
阿川整个人怔住,七姑娘有喜?
温然又继续说道:“叫常四派人看着温府,温柔出门或者温塘出门都跟紧了,更重要的是,看紧他们的仆人丫鬟,胆敢拿这件事做文章,利用风声让我出面,让魏天禹低头,那都是不行的。”
若温然出面让太子插手,魏天禹的怎么都要娶温柔。
温然可不会遂了温柔的心意。
她要的是让魏天禹亲手打碎温柔的痴梦。
“小的明白,小的现在就去。”阿川肃穆答道。
*
“这样也算是破釜沉舟了,礼郡王做了什么事,他自己心里也清楚。”温塘现在心情很是不错,“二姐儿和卢国公府有婚约,那个孽障又和太子有婚约,礼郡王不娶也得娶。柔姐儿你之前的顾虑,不用担心了。”
之前温柔怕礼郡王不肯娶她。
如今有了身孕,温家的其他人也知道。
礼郡王总不能赖账。
“原来父亲那个时候就想好了对策,才逼问我说出那个人是谁。”
温塘摸了摸胡子点头。
秦氏幽幽地看了一眼温塘。
谁能想得到一个父亲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别人床上去的呢。
温柔就算是嫁进礼郡王府,肚子大起来,别人终归是知道温柔婚前不检点。
“父亲,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为父先去礼郡王走一趟,你在家等消息。先看看礼郡王那边的态度。”
“这样也好。”
温柔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她能感受到,里面有一个鲜活的生命。
如果是个男胎,她在郡王府的地位就能超过那个娘家都流放的郡王妃了。
取而代之是迟早的事。
这样想着,她的脸上尽是甜蜜的微笑。
*
子时。
已经宵禁时分。
温府角门停了一辆小轿。
没一会儿角门打开,穿着素白披风的蒙面女子上了小轿。
小轿行得很快,一盏茶就到了礼郡王府的角门。
轿子抬了进去,里面的女子才下来。
“柔姑娘,郡王在书房等着呢您呢,赶紧随小的过去吧。”
是一个小太监。
曾经在益德宫的太监宫女都是虽魏天禹出宫了的。
温柔直接就跟着他走了。
到了书房,里面亮堂堂的,魏天禹手上正握着一卷书。
“温柔,见过郡王。”温柔福身行礼,语调温柔可人。
“你有身孕了?”魏天禹放下书,直直地看着温柔。
温柔笑着点头,带着一丝羞怯,“殿下可欢喜?”
“欢喜?”
魏天禹声音听不出任何喜悦之情,反而还阴恻恻的。
温柔诧异地抬头去看魏天禹。
只见魏天禹阴鸷地看着自己。
她心中一惊。
“郡王,我跟您的时候,还是处子之身,如今腹中有您的骨肉,您难道不欢喜吗?”
“我的骨肉?”魏天禹哼道:“你确定是我的骨肉?”
温柔大感冤枉,“我只把身子交给了您,不是您的,还能是谁的?您不信……您不信,温柔只能一死了之了。”
魏天禹看着那个惺惺作态,扮可怜的女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世上的人都这么虚伪。
魏天禹道:“你不用死。”
温柔擦着眼角,“郡王怀疑我,我只能自证清白。”
“为了当郡王妃,你可什么话都敢说啊。”
温柔的哭声顿住,“我不懂郡王是什么意思,我也没想过当郡王妃。我心里,能常伴郡王身侧就足够了,不敢肖想别的。”
“那你来当个侍妾吧。”魏天禹嗤笑道。
温柔脸色一白,“郡王既然是这个意思,温柔定当遵守,温柔也是心甘情愿的。”
“但是,你得打掉你肚子里的那个孽障。””
“什么孽障,这是我和郡王您的骨肉啊,您怎么可以这样说!”
若是之前,魏天禹或许就信了。
可是医师都说他的生育能力大概半年前就没了。
温柔那个孩子,就是宫里常见的‘借种上位’!
哼,也不知道那个种是在什么时候撒进去的。
或许是温府的小厮,毕竟温府里面没有他的人。
又或者……
“之前你不是花银子找一个江湖刀客去杀温然吗?”魏天禹问道,“是那个刀客的吗?”
温柔睁大了眼,“你,你派人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