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廖如新去拉拢那些人,给了大量银子,还有金银珠宝,十几个美人。
还有那些说服人心的话,他也是一字一句地教,廖如新不会这点事都办不好吧。
喜福道:“殿下放心,廖公子之前不是拉拢了几个么,再多几个也是一样的。”
那怎么会一样。
魏天禹没有说话。
那时候他还是最受宠的皇子,现在他只是个郡王了。
见风使舵才是常态。
不过未战就怯不是魏天禹的做人准则。
他沉声道:“贾焱呢,这两日怎么也没消息了。”
喜福也愣了一下,“好像是这两日都没出府,我们的人被蓝夫人用借口赶出府了,现在只有派人在府门口守着。”
蓝家的女人做起事来还真是有将门虎女的风格。
魏天禹压住心头烦躁,说道:“叫人去打听下。总不能连兵马司衙门都不去。”
喜福:“是。”
*
而此时的贾府,丫鬟婆子在主院廊下站了个水泄不通。
里面的梁老夫人和蓝夫人在里面站着,面色十分平静地看着温然为贾焱把脉。
刚出长公主府的温然就被蓝微的人请来贾府了。
温然一边把脉一边问道:“蓝夫人,贾伯爷是怎么晕倒的?”
蓝微看了一眼身后的雨儿,雨儿站出来说道:“伯爷这几天……总是忽然生气,忽然大哭大笑,还吼叫,刚才也是,我在房里伺候伯爷用汤,他突然就啊啊叫起来,怎么劝都没用,之后就晕倒了。”
温然眼尖看到了贾焱头上的血线。
记得第一次她看到贾焱的时候只有五根,现在应该有八九根了。
冰犀之毒已经深入肺腑。
蓝夫人的动作真是快。
温然:“又吼又叫,又哭又笑?你是说伯爷发疯吗?”
雨儿不敢说,只看了看蓝夫人。
蓝夫人上前说道:“其实伯爷早就爱摔东西了,只是我们那时候没有发觉……最近几日是越来越严重,哭吼癫笑……我们也是请过不少医师,吃了药没疗效……伯爷都好几日没去兵马司了。”
说到这里蓝微的声音低了下去。
温然:“可知道伯爷为何突然这样?”
蓝微:“应该……应该是朝廷的事……”
这话十分没有可信度。
梁老夫人在一旁皱着眉,似乎很不想提起这个话题。
她道:“温医官只管开药方吧。”
温然道:“这癫疯之症最不好治,让伯爷静养一段时间再说吧。我开副疏肝解气的方子,晚上早早给伯爷喝安神汤,让他伯爷能压抑内心的躁动,便能慢慢好转,如果不能,恐怕就是一直疯癫了。”
蓝微:“多谢温医官了。”
温然写了药方就走。
蓝夫人身边的知艺送温然出去。
到外面院子,也听到几个洒扫仆妇的话。
“伯爷真痴情,楚姨娘跑了,接受不了自己疯了。”
“可不是,夫人和老夫人都怄气呢。”
“最可怜的还是雨儿,现在伯爷死了,夫人怕是容不下她。”
“楚姨娘的儿子都接回来养了,伯爷或许能好起来呢。”
温然看了一眼知艺,知艺小声道:“和姑娘预料的一样,这等闲言碎语,想必不出明天就会传出去了。”
温然笑道:“切莫粗心大意。为了一个姨娘终究是不值得,得再加点别的,才能让伯爷疯得更合理。”
知艺:“奴婢会转告夫人的。”
上了车温然才露出笑来。
贾焱估计就十来天的活头了。
翠屏笑道:“姑娘好厉害,让楚姨娘弃逃庄子,再有伯爷和礼郡王之前来往过密的事,贾伯爷疯了、死了就不会有人怀疑了。原来姑娘那个时候就想好了一切。我当真还以为只是撵走楚姨娘为蓝夫人出口恶气呢。”
温然抿了一口茶,“也不仅仅是出口恶气,那时候是怕魏天禹的人用楚姨娘威胁贾焱。恰好我记得贾焱中了冰犀,这不就刚好能制造巧合么。贾焱宠妾灭妻谁人不知道,楚姨娘跑了,太子又与他用过一次饭,为蓝夫人撑过一次腰,他自己心中惧怕太子报复,气愤加上恐惧……”
翠屏接道:“疯得合情合理。”
温然轻轻吐出一口气。
就是这样。
贾焱就能这样‘正常’地死掉。
不知道魏天禹知道后会是什么脸色。
*
当天夜里,贾府忙作一团。
一边是主母要处置那些把贾焱疯了的事传出去的奴仆。
一边是雨儿要给贾焱喂安神汤。
“伯爷,温医师说了,您得喝汤早些休息。”
此时的贾焱有片刻清醒,“我不是说过了么,不许温然进府!她是怎么进来的?”
雨儿娇声道:“是夫人请来的啊,夫人说,您疯了,要请温医师来治好您。”
贾焱恶声恶气道:“我没疯!那个恶婆娘,巴不得我早点死。”
雨儿动了动眉心,美目流转,怯怯地说道:“可是夫人把楚姨娘都赶跑了,伯爷,夫人会不会把奴也赶跑啊,奴不想离开,奴就想伺候伯爷。”
贾焱眉头立刻拧起,“云娘走了?对,她走了,她连孩子都不要就走了,这个贱人!这个贱人!把我云娘赶跑了,来人,拿刀来,她让我的孩子没了娘,我也让她的孩子没有娘!”
雨儿又好心提醒,“伯爷,您别生气了,夫人可是有太子为她撑腰呢,您怎么敢去和太子作对啊。”
贾焱捂着头,“嘶……我头好痛。不对,魏天禹说过,他能保证我以后坐上禁军统领的位置,还有,我的爵位要从武安伯变成安阳侯。啊,我的头,怎么这么痛,隔壁是什么声音这么吵!!”
雨儿笑道:“伯爷您仔细听,是婴儿的哭声啊,就是楚姨娘为您生下的孩子,这会儿估计是饿了才哭呢,一会儿乳母就来了,他就不哭了。”
婴儿的哭声尖锐刺耳,贾焱头痛欲裂,他只能通过摔东西来发泄。
雨儿端来的安神汤全部都撒了。
雨儿道:“伯爷,我去叫人重新给您做一碗来。”
她打开门,不理会后面砸东西的声音,神情也变得恹恹的。
外面两个侍卫面无表情地守着门。
她知道,这是夫人的人。
派来看着里面那个疯子的。
她转身去了隔壁房间。
那孩子不足一岁,粉嫩嫩的好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