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大娘子见自己儿子人在病中还跑来,这不实打实的证据么。
她瞪了一眼温然。
忽然想到,或许是自己儿子喜欢这个温然,但是温然却不知道……
那……
霍家大娘子咬咬牙,看着没出息的儿子,一开口就骂:“你跑这么快,你不要命了?只是你一个同僚而已,你着什么急!难道,比你性命还重要?”
霍子俊此刻脸色还是苍白的。
他看到温然和她身后的人,眼里光芒黯淡了下。
他走到温然面前,拱手道:“多谢温医官牵挂。”
这模样,落在霍家大娘子眼里,那就是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却又努力克制的表现。
她怒道:“来人,送客!”
温然对霍子俊说道:“霍医官,保重身子才行。”
她又对霍家大娘子说道:“大娘子,本来我不想多嘴,不过刚才您的一番话提醒了我,霍医官如今的年纪确实该成家了,如果你们为人父母的还有一丝怜悯,不如成全霍医官,把他逐出家门,写一张断绝书,他霍子俊就与你们霍家再无干系,您也就不用受气了。”
霍家大娘子怒道:“你、你,俊哥儿,瞧见了吧,她在挑拨咱们母子呢,这样的女子,你万万不可喜欢啊。”
霍子俊皱眉,“娘,谁告诉你我喜欢温医官了,这对温医官的声誉可不好。”
霍家大娘子还要说什么,温然淡淡道:“我还要回宫里给太后娘娘琢磨养颜方子,就不耽搁了。”
如今温然是太后跟前最得脸的医官。
霍家大娘子不敢得罪。
一肚子的话猛地在舌尖打了个转,咽回了肚子里去。
霍家母子后面的对话,温然就没听到了。
她刚才只是吓唬霍家大娘子,出了霍府,她回了温宅。
“姑娘,常管事来了。”一进门,门房就说道。
“让他去正厅吧。”温然道。
门房利索地把轮椅推到隔间。
温然到正厅刚坐下,常四就过来了。
温然问道:“什么事?”
常四道:“姑娘,清风观那边的消息。”
常四现在可不仅仅是打理着济世堂,他还管着一些消息来往。
为了不暴露蓝五他们,清风观的消息便是他们济世堂来管。
因为清风观也会为百姓看病,他们需要用到一些药材,都是济世堂负责送的。
温然接过信封。
上面说的是,皇帝居然秘密到过清风观。
在清风观供了一盏长明灯,让人每日都烧大量的香油。
温然不用想都知道,那盏灯供的是蓝鸢。
呵。
杀了别人全家,就想供盏让那个人原谅吗?
只是皇帝什么时候出宫的?
一点风声居然也没有。
“姑娘,最近,我听说有人在收集药方。好似是一个外地医师,他成日说高价回收药方,不少人拿药方去试,还真有钱,十个铜板一张药方。这人怕是抄方子的,各家医馆都警惕着呢。”常四见温然放下信封后说道。
“收集药方?”温然蹙眉。
若真是想收集药方,医书里一大把。
光是要药方,没有患者病情,他有药方,只怕也是无用。
“这人真是外地的?”
“口音是渝州的。”
“叫人看着他,记下他见了什么人。”
她手上有一个医馆,自信会比所有医馆好,可也怕那些人江湖术士借药方生事。
*
魏天禹醒来,看到魏轩亲自守在床畔,心里一时有些复杂。
魏轩觉得魏天禹刚醒,意识可能不清楚,“天禹,如何?有觉得身上有什么不适吗?”
魏天禹像是反应过来了,“父皇,儿子不该躺在这里,这是逾矩。”
龙床只有皇帝才有资格睡。
就算偶尔有妃子来,也不能留通宵。
这里祖上的规矩。
魏轩按住他起身的肩膀,“躺下躺下!你刚才……晕倒,还没恢复呢,你就别动了。这张床,你小时候也睡过,现在怎么反而拘束起来了。”
魏天禹不看魏轩眼睛,“那是儿臣小时候不懂事。”
那时候父子之间是温情脉脉。
若没有废太子的事,魏天禹一辈子都不会觉得魏轩对他和其他儿子一样。
魏轩,更看重的,还是皇位。
他如今,也只看重皇位。
面前这个父亲,若是把皇位给自己还好,若不是……
就怪他动手抢了。
没听到魏轩说话,他又问道:“父皇,究竟是怎么了?”
魏轩眼神躲闪了下,“就是劳累了,医官署医官给你开了方子。你不用着急,能治好的。”
若是没有后面一句,魏天禹可能就算了。
他急问道:“父皇,我究竟是怎么了?”
他知道自己体内应该是有毒的,这毒很有可能是太后下的,可是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毒。
听那意思,这毒,治不好?
魏轩安慰道:“不是什么大事,温然和赖春雨会治好你的,你别多心。你醒了,就再休息会儿,父皇先去看会儿折子。”
他守了一下午,折子还没看完,还有许多政事要处理。
魏天禹不敢说不字。
“多谢父皇。”
魏轩走了后,魏天禹想了许久。
他身上的毒究竟是什么,而且为什么他之前没有毒发,为什么这个时候毒发了。
他动了动手脚,并无异样。
内体好似也没有什么疼痛。
这会是什么毒?
他想知道答案。
他起身,走到外面,“父皇,儿臣感觉好了许多,留在甘露殿歇息到底是不成规矩,儿子还是回益德宫歇息吧。”
“你身子可有异样?”
“没有,和之前一样,想来是医官的药起效了。”
魏轩闪过一瞬哀伤,最后还是答应魏天禹回益德宫了。
魏天禹一出寝殿,喜福就已经在候着了。
“殿下,您今日晕倒,皇上叫来了医官署所有医官给您诊治,对您是真的疼爱。”
魏天禹没说话。
喜福继续说道:“除了赖医令温医官,还有甘露殿的德公公和两个小太监,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奴才找小太监打听了下,他们不敢说。只是听说是赖医令温医官一起医治的。”
“药方呢,见过没?”
“没有,医官署那边没有记载。奴才等会儿才去打听打听,实在打听不了,等药渣出来,就知道了。”
药方都不让看。
魏天禹心情越发沉重了。
回了益德宫,高冉迎了出来。
这是她出月子的第二天。
她一脸急色,见到魏天禹的时候才露出一点点喜色,“妾身想去照顾您,父皇不让进去,殿下,此刻您身子如何了?一定是平日里太累了。妾身就说,不让您事事躬亲,有些事还是交给外面的大臣去找。看来妾身得多准备些补气血的药膳汤,给您把身子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