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荷知道宋津养外室,而且还养了一个女儿。
前世她被宋玉雪骗去宋津藏外室的宅子,捅穿这事,害宋津被夏尚书臭骂一顿。
后来那外室莫名其妙落了胎,两岁的女儿也被憋死了。
宋玉雪亲口说是她下的手,宋津一怒之下对她大打出手,她的武功和力气比不上宋津,当时险些被活活打死。
之后宋津废掉她的手脚,将她扔在街上乞讨,也有这事的原因。
宋云荷只是试探一番,发现夏氏不知宋津养外室的事,刻意模棱两可道:“我听说大嫂不让宋景翊进家门,所以大哥就将他安置在了义宁坊,我前几日路过,还瞧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照顾他,大哥军务繁忙又粗枝大叶,想来定是大嫂嘴硬心软为宋景翊雇的人。”
义宁坊?
宋津什么时候在那儿置办宅子了?
夏氏强装镇定,硬是扯出一个笑道:“将军做的事,我从未过问,况且我一直是站在四妹这边的,怎么可能会去管宋景翊。”
她越发感到不妙,匆忙起身,“我想起家中还有事,先回去了,若是将军问起,还请四妹替我解释一声。”
宋云荷莞尔,“没问题,大嫂尽管忙去吧。”
夏氏远远望了一眼带着宋玉雪玩得正欢的宋津。
宋玉雪在星沉阁那事她托父亲打听过了,这种肮脏的女子,她是离得远远的,免得她的名声也被连累。
宋津倒好,一如既往宠着这庶妹,还非得高调地带着庶妹赴宴,真不知他的脑子是不是落在边关没带回来!
夏氏愤然离开,往义宁坊的方向去。
不多时,陆陆续续有婢女端着文房四宝出来,公子们和姑娘们都玩累了,正准备坐下来。
“各位先不要入座。”
楼羽轩慢步到主位旁,一袭金丝暗纹白衣,神采奕奕。
他先是作揖,缓缓道:“今日皇后娘娘未能到场,实属遗憾,但娘娘给各位安排了今日的采头。谁能作出最有意境的墨画,画作将会被悬挂在娘娘的宫中。”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
虽然画作挂在皇后宫中是挺荣幸的,但那又如何,算不上什么奖赏啊。
娘娘这彩头真心不吸引人。
楼羽轩接着说:“除此之外,娘娘还会将太子殿下宫中的任意一件宝物赏给作画人。”
众人这才激动起来。
“东宫的稀世宝物可不少啊,真能随意取一件?”
“太子殿下会同意吗?”
霍飞莺站在宋云荷身旁道:“我是见过大聿不少好东西了,但东宫的没见过,真想见识一下。师姐,你努力努力拿个第一,带我去看看呗。”
宋云荷笑道:“我跟太子表哥还算熟悉,你想去东宫,改日我问问他便好。”
霍飞莺眼睛一亮,抱着宋云荷的手臂欢天喜地。
此时一道洪亮的声音穿透而来:“孤竟然不知道母后将东宫的宝物当彩头了?”
人群中不约而同让出一条路,太子一袭赤黄衣袍走来,身旁还跟着穿了玄色披风的闻竞。
比起太子,众人似乎更怕闻竞,有人甚至悄悄挪着步子站到太子那一边。
“参见太子殿下。”
“孤就是路过进来看看,不必拘礼,各位放开玩。”太子摆摆手,路过宋云荷时朝她一笑,随后径直坐在主位上。
宋云荷微微惊讶,太子这会儿不应该在打马球吗?
怎么突然过来了?
楼羽轩喊人搬来一张椅子,摆在主位下首,闻竞解了披风坐下。
宋云荷看了闻竞一眼,他腰间系着象征大理寺身份的青荷莲锦绶带,勒得腰身紧窄,面色和唇色略微发白,看上去比上回见的时候瘦了一些。
闻竞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望来,下一瞬便被楼羽轩无意间挡住,阻断两人的视线交汇。
“昨日母后问孤答不答应的时候,孤还以为母后要送给哪位心尖尖上的人呢,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太子巡视一圈噤若寒蝉的年轻男女,忽而一笑,“罢了,既然孤答应了就不会反悔,就按楼司业说的算。”
楼羽轩拱手:“太子殿下果然大方。”
太子又道:“不过,这里大多数是姑娘更擅长作画,楼司业这样规定是否对某些公子不太公平?”
楼羽轩很快接话:“殿下说的不错,娘娘也考虑到这个问题,因此规定画作要由一男一女两人一同完成。”
一男一女?
宋云荷隐约觉得,这个赏花宴该不会是舅母办来给年轻人凑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