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霍飞莺急得站起来,“七师姐,你听哪个混账说的,我怎么可能跟姓贺的在一起?”
宋云荷又问道:“你们两个没有婚约吗?”
霍飞莺:“没有!”
那上一世他们两个是怎么成亲的?
没有婚约,就不是长辈拉的红线,那两个人总得有一个是有那种心思的吧?
宋云荷看霍飞莺垂着眸惊慌失措,打趣道:“小九,你脸红了。”
霍飞莺连声否认:“你别想多,我、我那是被你气的,我才不会喜欢那个木头!”
说着,她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十分反常。
宋云荷看破不说破,扯着霍飞莺坐下,“言归正传,你是怎么想的?”
霍飞莺不假思索道:“当然不嫁,皇室水深,说不定哪天哪个皇子就反了,到时候还连累我。”
自太子当储君以来,要政绩没有政绩,要声望没声望,除了偶尔跟随韩谦大将军出征,当个挂名军师打场胜仗,平日里也就只会吃喝玩乐。
朝廷和民间都说,他配不上这个储君的位子。
反倒是端王治理西域边陲的城池有功,被陛下特许驻留京城,将那九座城池划给他当封地,派节度使过去代为治理,等端王为亡母淑嫔守孝三年结束,再前往封地。
如今孝期还剩一年,端王名望渐长,此时筹划着纳侧妃,等孝期满了筹办婚事,又要在京城耽搁一段时日。
宋云荷记不清上辈子关于端王的事,只记得她被关进阁楼的第一年,宋玉雪说过太子四处找她,可惜储君之位被废了,不会再有人来救她……
宋云荷莫名有种直觉,前世太子被废,可能与端王有关。
如果是她怀疑的那样,那端王纳妃的目的恐怕不纯。
“我打算离家出走以示抗议,但我又怕我爹趁我不在偷偷定下婚事,所以……”霍飞莺一双渴望的眼睛盯着宋云荷,“我想来你这儿住一段时间,我爹他肯定不敢得罪你。”
雾草在一旁听着笑出声来:“飞莺姑娘,你离家出走就是从街尾走到街头呀?”
霍飞莺笑骂一句:“你个小草儿,别戳穿我。”
宋云荷一时半会儿想不通,暂时没深想,回过神来,“那就住下吧。雾草,你去吩咐人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雾草笑眯眯道:“我马上去。”
宋云荷收拾桌上的书,霍飞莺无意中瞥见,“师姐,你还喜欢看闲书啊?”
“随便看看。”这些书写的故事大差不差,宋云荷看不出什么名堂,不打算看了。
正失望时,她忽然灵光一闪,“小九,你们家有没有查探消息的门路?”
霍家的产业遍布各地,消息应该也灵通一些。
“我们家没有。”霍飞莺喝空一瓶青梅酒,觉得酒味太淡了,又开了一瓶再试试味道,“不过我听说过一个叫暗门的地方,据说暗门的消息网遍布大聿,江湖地位可高了。”
“暗门?”宋云荷头一次听说,“在哪?”
“我不知道。”霍飞莺耸耸肩,“但我爹从暗门买过一个消息。他当时好像是把金子和纸条绑在一只隼的脚上,那只隼白天离开我家,晚上就回来了。”
霍飞莺神秘兮兮凑到宋云荷耳边说,“我爹就是靠着那只隼带回来的消息,娶了我嫡母发家致富的。”
宋云荷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你爹娶新妻子的时候,你年纪还很小吧?”
霍飞莺一脸骄傲道:“我当年七岁了,而且我记性好,连细节我都记得。”
这么说,找到隼,也许能和暗门传递消息?
宋云荷却犯难,“隼这种猛禽在京城不多见,怎么找?”
霍飞莺又喝空一瓶青梅酒,还是不太得劲儿,索性停手了,“别说京城了,整个大聿都不一定找得出来一只,漠北倒是有。”
宋云荷沉吟:“漠北……”
风止在漠北。
明明风止才离开京城一个月,她如今想起来,却觉得他走了一年半载。
漠北离这里那么远,他说再见,可能是再也不见了吧。
若是风止在,她还能问问他暗门的事。
六月中旬迎来了赏花宴,护国公府难得热闹一回。
宋云荷带着霍飞莺到国公府时,才得知皇后压根不打算来。
不仅如此,京中各家夫人也没来,因而宴席上全是年轻的公子和姑娘。
如此一来倒是能自在许多。
其实六月也没什么花可赏,那些花看来看去都是一个样子,不过楼羽轩担心大家无趣,特意设了许多空地供大家斗花斗草和投壶。
宋云荷没心思玩乐,瞥见夏氏独自坐在一旁,神态疲惫,刻意坐到夏氏身边,“大嫂看起来气色不佳,是不是近日照顾大伯累着了?”
夏氏对她突如其来的问候有些惊讶,愣了愣才答道:“我到底是女子,不方便照顾公爹,近日都是将军和下人一起照顾他的。”
宋云荷状似无意问了一句:“大伯伤势如何?”
自从那天宋熠家中起火,宋津暗中增添了人手护卫院子,宋云荷的暗卫不好靠近,查探不到宋熠的状况。
夏氏说:“其实只烧伤了皮肤,并不严重,有府医在,应该再过一个月就好了吧。”
宋云荷:“这么久?”
普通人烧伤也许要躺一阵子,但宋熠可是斥候营的营长,往年没少穿梭在战火中,如今只是烧伤皮肤,府医又是从营中退下来的医师,治这些伤颇有经验,宋熠何需躺一个多月?
除非他还受了别的伤。
青水观后山出现的中年男子中了她的暗箭,如今她回想起那人的身形,和宋熠有八九分相像。
除了箭伤无法确认,其余都对得上。
宋云荷顺着夏氏的话说:“不如我求皇后娘娘安排一位太医去看看,早些治好也能少受点罪。”
闻言,夏氏的神色隐隐带了些警惕,“四妹怎么忽然想起关心公爹了?”
宋云荷也不强求,以免太过反常被宋津怀疑,转移话题道:“我是怕大嫂忙不过来,在家里辛辛苦苦操持家务照看公爹,出去了还得管大哥外头的人。”
“外头的人?”
夏氏近日总因为宋津夜不归宿吵起来,心中已有怀疑,现在一听宋云荷这话,霎时犹如惊弓之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