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荷姑娘,我是元松。”
听见熟悉的声音,宋云荷开门,不止是元松元竹来了,她们身后还站了披着斗篷的皇后。
“舅母,你怎么来了?”
皇后进来府中,悄声道:“莫要声张。本宫也许久没来过云岚府中了,便向皇上求了个恩准,来这儿小住几日。”
除了思念好友,还担心外甥女刚搬出来太寂寞,过来陪陪她。
宋云荷渐渐也当皇后是亲人了,带着皇后去厢房,“舅母先进屋歇一会儿,我布置完府中的事宜就来陪你。”
皇后和蔼一笑:“好,元竹,你也去帮忙。”
元竹:“是。”
府内没有其他下人,宋云荷带着雾草和元竹一处处院落收拾完,夕阳已渐渐落山。
夜幕降临。
雾草和元竹去厨房准备晚膳,宋云荷与皇后坐在正堂喝茶,皇后望着悬挂在正中的画像,说着云岚的事,宋云荷听着。
说到云岚小时候和皇后在花园里玩,皇后不小心落水,云岚和锦娘一同跳入水中救她。
她是救起来了,锦娘却生了一场大病,后来……
忽然传来脚步声,十名暗卫在堂下站定请罪。
宋云荷问道:“你们去哪了?”
暗卫道:“姑娘当心,有人——”
一阵烈风袭来,五个黑衣人从天而降,举刀冲向她!
“保护娘娘!”
皇后带来的十余名暗卫纷纷现身,与元松一起掩护皇后,往后院的方向撤。
杀手们见状,分开两路,三人对付宋云荷,其余两人去拦截皇后。
宋云荷发现这些杀手的路数各不相同,带着暗卫与他们打得不相上下,余光一瞥,一个杀手洒出一片粉末,皇后身边的暗卫被迷倒大半,另一个杀手用身法骗过元松,绕过去举刀刺向皇后。
“当心!”
宋云荷一个箭步飞去,射出三支袖箭,那人躲过两支,被漏网的一支刺中左手。
震怒之下,那人一刀劈下来。
她闪躲不及,后背划开一道斜长的口子。
“妧妧!”
皇后接住倾倒的她,母仪天下多年来练就的镇定,在此刻天崩地裂。
二十名暗卫尽数倒下,五个杀手集中火力冲来。
元松爬起来护在她们面前,以身挡刀。
千钧一发之际,呼啸的狂风骤然停下,两道刀光飞闪而过……
安乐侯府中。
宋景翊坐在窗边,等了一日,终于在傍晚听到一声鸣镝,别院的上空散开一团绿色的烟雾。
他猛然惊醒,嘴边勾起一抹得逞的邪笑,“宋云荷,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来人!快伺候我更衣!”他要亲眼看到她的死状!
换上一身便于隐蔽的衣服,宋景翊坐着马车来到长公主府坐落的这条街。
他让车夫在巷子中停下,自己戴着斗笠,一瘸一拐绕到公主府侧门。
一名虎背熊腰的黑衣人扯下面巾,露出一脸络腮胡,站在门边似乎是等着他来。
宋景翊离远站定,试探地问:“死了没?”
大胡子眼神飘忽道:“和死差不多了。”
宋景翊声音一沉:“那就是还活着?”
大胡子紧张地捏了捏拳头,道:“你说要将她虐杀,我就给她喂了毒,等她受尽折磨再死。”
宋景翊大笑一声,掏出一袋银钱,甩给大胡子,“做的很好,这些钱是额外赏的,你赶紧带人走。”
“多谢。”大胡子揣着钱袋跑走。
刚跑到拐角处,就被一双手拽走。
宋景翊被兴奋冲昏头脑,毫无察觉,将侧门推开一条缝,观望片刻里面的状况,才杵着拐杖进去。
他来到前院,俯视着趴在血泊里的少女。
听见脚步声,宋云荷缓缓抬起头,眼中微微讶异,随后内心自嘲一笑,奄奄一息问:“原来是你派的人来杀我。”
宋景翊扔掉拐杖,蹲下来抓着她的后领,强迫她仰起头,咬牙切齿道:“你害死长意,毁了我的前程,是你活该。”
“宋景翊,你真不讲理,是我逼着夏长意和宋烨在一起的吗?你前程皆毁,也是你伤害我应得的报应!”
她眼神如锋利的刀一般剜着他,满是血污的一张脸,与前世临死的时候一样可怖。
宋景翊哼声:“你不回府,我不会这么倒霉!雪儿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灾星!”
宋云荷将嘴里的一口血吐在他脸上,“你和我才是亲兄妹,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去你大爷的亲兄妹!你宋云荷就是个野种!”
宋景翊抓起身边的拐杖,抬手往她的背上落去,下一瞬却动弹不得。
她一边攥紧拐杖,一边半撑起身子,狐疑道:“什么意思?”
没想到她的力气出奇的大,宋景翊松开手,踉踉跄跄站起来,指着她骂道:“你不是我父亲的女儿,你是母亲与别的男人苟合生下来的野种!”
“一派胡言!”
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谢隐从屋顶飞身下来,落在宋云荷身前。
宋景翊一眼认出他,怒极反笑道:“宋云荷,你都让你亲爹住进府里了,还装什么傻?”
宋云荷瞳孔一震,望向谢隐,“师父,他说的……”
谢隐当即拔剑对准宋景翊,“简直荒唐!我与云岚从未逾矩,从她嫁给宋烨那日起,我就归隐山林了,十几年来不曾见过她一面,你莫要污蔑她!”
看那宝剑隐隐透着寒光,宋景翊心中一慌,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母亲一直将你的画像挂在这里,你们怎么可能没有私情?”
他望向已经被谢隐扶坐起来的宋云荷,“雪儿都看出来你长得不像我父亲,父亲自己也说过,你不像他的女儿,若不是他看你可怜,才不会让你在侯府白吃白住这么久!”
宋云荷愣愣听着。
他们竟然怀疑她不是宋烨的女儿?
那上一世呢?
上一世他们也这样认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