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被小木拉住,宋宴回回头猛地将他推开,喝道:“走开!”
“哎呦!”宋宴回力道不小加上在气头上,小木一个猝不及防摔了个四脚朝天。
“没事吧。”小布把他扶起来,小木满脸着急,“快嘞快嘞,你快去拦住他!”
小布盯着宋宴回背影感慨道:“行了,小主人脾气倔强,他要做的事我们可拦不了。”
听到身后动静,云不归转头看到宋宴回持着剑气冲冲走过来。
趁金冠玉还没注意,他施法把宋宴回变成一只圆嘟嘟的黄色小雏鸟。
长剑掉在地上,宋宴回胖乎乎的身体来回打转。
“怎么回事?”
“我这是在哪里?”
等看清自己的身体,宋宴回怒道:“云不归你他娘的把我变回来!”
宋宴回不停咆哮,可张口发出的却是可爱又软糯的叽叽鸟叫声。
小木见状上前把他从地上捡起来,左右端详,“咦,主人把小宴回变得怪可爱的嘞!”
“去你娘的!把我放下来!”宋宴回破口大骂,小木瞧见的是他扑棱小小的翅膀叫个不停,“叽叽叽叽!”
他这样子都快把小木的心萌化,手指搓搓他的小肚子,“软软的小黄毛,小宴回,第一次变成鸟是不是很兴奋?”
“兴奋个屁!快把我放下来!不然下次我把你的毛全拔光!”
“叽叽叽叽叽!”
小布走过来捡起他掉落的剑,“你别逗他了,这么激动说不定是在骂你呢。”
“是吗?可是他骂人也好可爱嘞。”小木用鼻子搓搓宋宴回的小鸟头,“好可爱!”
“恶心!走开!别碰我!”
“叽叽叽叽!”
看到云不归让他们退下的手势,小布道:“走吧,主人让我们把小主人带回去。”
“好嘞,带回去逗逗。”小木双手捧着黄色小团子,生怕给他磕着。
宋宴回急得跳脚,“放我下来!小木,你放我下来!我要去找云不归,快让他把我变回来!”
“叽叽叽叽叽叽!”
小布手指轻抚他的小脑袋安抚,“小主人你不必着急,主人这术法不会持续太久,时间一到你自然就恢复原样了。”
“放开我,我不要回去,我要去找云不归!”
“叽叽叽叽!”
他使劲煽动幼小的翅膀想飞下来,可惜翅膀没长成,飞到一半从半空中掉下来,好在小木及时接住他。
摔在他掌心,宋宴回晕头转向,小木食指轻点他的脑袋,“小可爱别调皮,掉下去可要摔疼的嘞。”
“滚蛋!别摸我脑袋!”
“叽叽叽叽!”
见小布他们走远,云不归转头对饮下一口茶满脸快意的金冠玉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仙长想知道什么?”金冠玉眯眼打量戴着面具的脸。
“你是如何知晓太子假死?”
金冠玉邪魅一笑,“金某不巧当年宫雁与太子有过一面之缘,上次又恰巧看到那位仙长练剑,招数和当年太子所舞一样。”
“回去问了姑父才知当年宫变弑父登帝的太子死的蹊跷,找了不少人描画太子长成模样,确实与那位仙长八九分像。”
金冠玉从袖子里抽出画轴递给云不归。
云不归打开,画上的人和如今的宋宴回的确很像,不过宋宴回眼神没有画上锐利,整张脸也比画柔和精致。
见他看呆,金冠玉又勾出一抹笑。
“我本来也不是很确定,但今日看到仙长慌张下山迎接,看来此事八九不离十。”
“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当年萧阙已是强弩之末,仙长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把人救回来?”
“哼,强弩之末?你姑父同你说的?”
当年若没有他和泓惜道人窥探天机插手,这天下可不会像今日这般太平。
“自然。”
当年逼宫因太子离奇战死,皇室又无人敢出来迎战,支援还没赶到,最后萧阙暗藏的军队投降,诸侯这才从险中取胜。
但事后诸侯转述此事故意将叛军夸大,未说其中艰辛,不知情的人听了真以为事实就是如此。
云不归突然认真问:“萧阙假死之事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金冠玉歪头目不转睛看他,答非所问,“既然仙长收了我的聘礼,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被他盯得不自在,云不归别开脸轻咳一声,“咳,带你上山是实属无奈,多谢金公子抬爱,不过我乃修行之人,早已脱离凡尘,金公子还是另寻所爱吧。”
“呵,脱离凡尘?”金冠玉嗤笑,仿佛听了个笑话。
“如果我没猜错,仙长对萧阙并非简单的师徒情吧?”
当日在醉花楼宋宴回坠楼时他紧张的模样别人看不出来,他金冠玉又怎看不出来。
云不归不说话,金冠玉继续道:“既然仙长是同道中人,那金某自认为自己也不差,一个前朝落魄太子能给你的我也能给。”
“不。”金冠玉握住云不归的手,“他不能给的我也能给,比如知趣。”
他之前总觉得萧阙有一种熟悉感,现在仔细想想才明白那是傲气。
尽管已经是丧家之犬,但萧阙身上那高高在上的傲气依旧未改。
他的触碰让云不归恶寒,迅速抽出手站起身背对他,“我若是不答应,金公子会怎么做?”
金冠玉轻抚自己的手指,嘴角微挑,“怎么做那就看萧阙在仙长心中的分量了,当今圣上要是知晓萧阙假死,不知道这清静之地会是何等热闹?”
见云不归背在身后的手骤然收紧,金冠玉也站起身。
“不过我金某并非什么邪恶之人,仙长要是与我同心,那仙长要守护的秘密也是我的秘密。”
久久等不到他回应,金冠玉从怀里掏出白色小瓶子递给他。
“仙长不是想知道此事还有何人知晓吗?把这个吃了我就告诉你。”
云不归蹙眉,“这是何物?”
“自然是促进你我之间感情之物,仙长放心,这东西不会要命,就是发作时如万蚁蚀骨,不过仙长赶在发作之前来找我拿解药就不必遭罪。”
“怎么,不敢?还是说那萧阙并不值得仙长这么做?”
“金公子挺会拿捏人的软肋。”云不归冷漠嘲讽一句,拿过瓶子仰头将里面药丸咽下。
“哼,看来那小子在仙长心中位置果然不一般。”
金冠玉凑近几分,低声道:“不过无碍,吃了这药你再厉害以后也只能是我的人。”
云不归挪步远离他,“药我已服下,可以告诉我了吧?”
现在手上握着他的命脉,金冠玉没必要再吊着他,“这件事只有我知道。”
他没撒谎,知晓宋宴回身份他怕别人捷足先登,谁也没告诉就迫不及待找过来。
云不归暗自松口气,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
金冠玉见他模样扯开嘴角转身,“对了,这药中加了合欢散,发作之前会先驱动合欢散,第一次发作时间是在今晚。”
“为免仙长到时无力,今日还需早点过来,我就在山下云松客栈等候仙长。”
闻言一向好脾气的云不归都不禁暗骂一句厚颜无耻。
金冠玉刚抬脚走两步忽然静止不动,云不归走到他面前,“当真以为你能威胁到我?”
他扯下挂在腰间的一片羽毛放在金冠玉耳边,两手并拢对羽毛施法,“乞巧节醉春楼之后所有见闻全部忘掉。”
羽毛化成青烟穿入金冠玉脑海,原本睁着的大眼疲惫合上。
这羽毛是师尊留给他的法器,可以消除人的记忆,如今所剩不多。
在金冠玉身上搜半天也没搜到解药,云不归哀叹,“看来解药没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