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归一直跟在金冠玉身后看他们下山,等他们彻底离开山脚,他现身将迷雾阵加固后才转身回去……
“还是不肯出来?”见小木丧着脸走进来,坐着的小布问道。
“是嘞,说没胃口,让我们不用管他。”坐下的小木朝云不归看一眼。
自云不归说让宋宴回下山开始,宋宴回已经三天没上桌吃饭,每天不是练剑把自己搞得浑身是伤就是躲在房间不肯出来。
小布向云不归投去求助的目光,“主人,要不你收回决定给小主人一个台阶下?他这几天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送进房间的饭菜每次都没吃几口,再这样下去他怕是会吃不消。”
毕竟这脾气有一半是他惯出来的,小布知道只有他松口才能改变现状。
云不归垂垂眼眸,端起碗若无其事吃饭,“不必管他,也是时候收收他的倔脾气了。”
他说过让他养好身子就下山去,宋宴回干脆把自己身子往差了折腾。
每晚他隐身站在他床边,总见他偷偷把小布包扎好的伤口揭开。
云不归心疼又无可奈何,他知道他这是不想离开。
小木没忍住翻个白眼,人都给宠成这样了才想着收他脾气,早干嘛去了?
没想到云不归突然转头看他,小木慌张掩饰,圆溜溜的眼珠子差点掉到碗里,连忙道:“咋,咋嘞?”
“你等会儿去给他送饭时让他收拾收拾,明日就下山去。”
他今早看过卦象,逆转速度加快,他怕是没有多少时间了。
小木震惊却不敢再帮宋宴回求情,硬着头皮点头,“好嘞。”
云不归继续吃饭,小木给小布使个眼神,‘主人来真的?’
小布郑重点头,‘是。’
两人冷战开始小木和小布就兵分两头做和事佬。
这几天都是小布给宋宴回治伤,自然看出他偷偷揭开伤疤。
这事他跟主人说过,本以为他多少会心疼,没想到主人格外淡定,看来这次是真的铁了心要把小主人赶走。
小木低头叹一口气,心中虽也不解,但他们在云不归身边这么久,知道他做什么事自有他的考量。
只是不知道小宴回知道这事不知又会做出什么吓人的行为来……
云不归负手站在悬崖边上,双眼越过面前绮丽美景一动不动盯着远方夕阳,神情中透露出无奈和忧伤。
衣角发丝飞扬,腰侧青羽铜片叮叮当当,两侧竹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挺拔的身躯格外孤寂落寞。
一只信鸽逆风飞来,落在景台的桌子上,云不归疑惑解下它脚下信筒打开。
看到纸上那几行字,云不归眉头紧拧,施展法阵遁离。
怒气冲冲从院子里冲出来的宋宴回扑了个空,一直在眼中打转的泪水夺眶而出。
两只手紧紧攥着,他看着空荡荡的景台满脸绝望,“云不归,你当真要如此绝情吗?”
云不归抵达山脚脸上已经戴着宋宴回送他的面具,迷雾林外金冠玉坐在下人抬着的轿椅上悠闲挥动纸扇。
他身后下人抬着一箱箱用红布绑着的金银珠宝,队伍盛大,锣鼓喧天,浩浩荡荡。
竹隐山脚下有个小镇,金冠玉这架势引来不少人围观,实在好奇直接跟随至这荒郊野岭。
原本鲜有人踏足的地方此刻站满了人,看热闹的人交头接耳。
见日思夜想的身影从林中走出来,金冠玉大喜,用扇骨敲敲扶手示意下人把他放下来。
“仙长,好久不见!” 打扮得像只金孔雀的金冠玉兴奋朝云不归走去。
“你这是何意?”云不归朝他身后看一眼,面具下眉头蹙起。
这天下悠悠之口难堵,竹隐山往后再想清静怕是难了。
金冠玉转身展开双臂,笑的格外得意,“仙长看不出来吗?我今日特意过来是想向仙长求亲!”
他故意放大声音,周围老百姓顿时一片哗然。
“怎么会有人跟男人求亲,这不是荒唐嘛!”
“是啊,况且对方还是修行之人,这金家大公子莫不是疯了?”
金冠玉昨日就住在山下小镇上,他装扮豪气,出手阔绰,身份很快传开。
“不过我家世代居住在此,怎么不知道这山上还住着人?”说话的大胡子男人憨傻摸摸后脑勺。
他每次想上山打猎都会在面前迷雾林中迷失方向,以为是这山上不去。
“哎,不是说修行之人都喜欢清静吗?没准是那人不想有人打扰施法堵住入口也说不定。”
“也是。”
听到议论纷纷的声音,金冠玉甚是满意,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他就是要让云不归没有选择乖乖就范。
况且他有把柄在自己手上,他就不信他还能对自己视而不见。
无视众人,云不归用他们俩才听到的声音沉声问道:“你信中提及之事,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是他疏忽了,本以为只要确认‘萧阙’尸体就不会有人怀疑他还活着,没想到还是被金冠玉发现。
他越是在意这事金冠玉就越开心,故意道:“我在此处等了仙长许久,现在口干舌燥,仙长不邀我上去喝杯茶好好聊聊?”
被他捏住喉咙,云不归沉默。
解决一个金冠玉不成问题,但在那之前他必须从金冠玉口中套出知晓此事的还有没有其他人。
小团子往后若想安宁,他的身份万不可暴露。
背在身后的手两指并拢施法,云不归身后迷雾林开出一条道来。
“哇!当真是阵法,没想到这人竟如此厉害。”
有人惊呼,修行者不少见,但有这种修为的不多见。
人群一个手持长剑,头戴帷帽的白衣女子攥紧手上的剑,须臾间已经挪到金冠玉带来的手下队伍中。
嗅到一丝不对,云不归往队伍看去,金冠玉见他犹豫赶紧道:“仙长放心,我知仙长喜静,他们把这些箱子抬上去就会下来。”
“只许你的人上来。”看不出队伍中异样,云不归转身往迷雾林里走。
“那是自然。”金冠玉笑的得逞,转头对手下道:“除了本公子带来的人,其他人一律不许跟上来!”
“是!”
……
夜幕降临,练剑回来的宋宴回满头大汗跨进院子便瞧见里面堆满箱子。
小木和小布正坐在箱子上看着面前金银珠宝唉声叹气。
宋宴回微微蹙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多银子?”
“这些都是给主人的聘礼。”盘腿坐在箱子上的小木一手撑着下巴。
小小的脑瓜子根本想不通云不归为什么允许别人上来,满脸都写着一个愁字。
“聘礼?谁送来的?”
小布同样忧愁,扬起下巴指了指景台,“那个叫金冠玉的男人。”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就连小布也想不明白,除了云不归自己,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转头看过去,景台上两个人正背对他们坐着,不知在聊些什么。
牙齿咬得咯吱响,宋宴回拔出剑快步走出去,“我去杀了他!”
他气势汹汹,小木和小布赶紧从箱子上跳下来追出去。
“哎呀你冷静点,主人说了不让人打扰,这个节骨眼你就别惹他生气嘞!”
主人这段时间性子琢磨不透,让他明日下山的事还没解决,他现在又要忤逆主人,怕是会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