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
“周总……”
季辞礼和裴初瞬间惊慌失措。
温竹瑶转头就看到摔倒在地上的周晏殊，脸色骤变，“阿晏……”
她疾步冲过去，费力的将周晏殊抱进怀中，“阿晏，阿晏……”
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担忧，眼尾瞬间红了起来。
季辞礼也是一脸懵然，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突然晕倒了。
就算是打架，晏殊也没有弱鸡到这程度。
裴初蹲在一旁，立刻拨通了电话，“周医生，周总晕倒了，我现在送他过去！”
温竹瑶抬头看向他，眼底泛着疑惑：“裴初，怎么回事？”
裴初看了她一声，垂下眼帘，“太太，我们先送周总去医院，其他的晚点再说。”
温竹瑶没有再追问，看着他将周晏殊背起来，步若流星的往外走。
她反应过来立刻跟上去，拿起手机给眠眠打电话，让她准备好车子……
季辞礼也跟了上去，只剩下顾沉岸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站在一片狼藉里，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颓然坐在沙发上，桃花眸里涌上后悔和不愧疚。
***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周医生已经带着护士和移动床在门口等着。
眠眠下车，拉开车门轻而易举的就将周晏殊从车上抱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移动床上。
“快，送抢救室。”
几个人推着移动床飞快的往抢救室跑，温竹瑶一路跟到抢救室门口。
眼睁睁看着抢救室的门关上，温竹瑶被阻挡在门外，什么都看不到了。
脑海里一遍遍回荡着周晏殊苍白的脸色，发紫的唇瓣，好像随时就没有了呼吸。
他到底怎么了？
转身眼神看向裴初，抿了抿唇，声音干涩，“他到底怎么了？”
裴初低着头没说话。
季辞礼心急如焚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说话啊！”
裴初抬起头看了他，又看向了温竹瑶，抿唇道：“周总，他心衰了……”
温竹瑶犹如迎头一棒，整个人踉跄了下，差点摔倒在地上。
季辞礼及时扶住她，满脸的凝重与担忧，沉默没有说话。
温竹瑶抬眸看向裴初的眼神满是猩红，声音几乎是从喉骨里挤出来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裴初红着眼睛回答，“在送你上山后的第一天。”
温竹瑶想到自己上山那一天，是周晏殊一路抱着自己上去的，他那个时候已经……
“那天下山后，周总就昏倒了。我将他送去了医院，检查结果显示他的心脏状况不太好，周医生要求他留院做进一步检查，但是他不肯，执意出院。”
很多事情连季辞礼都不知道，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周总让我在山下买了一栋房子，你在山上治疗多久，他就在山下住了多久，而且他每天都会上山到重音寺为你祈福，一跪就是两三个小时，有时候从山上下来，他的腿连站都很困难，我劝他不要去了，休息几天，他都不肯，风雨无阻。”
季辞礼听着紧皱着眉头，心里都不是滋味，更何况是温竹瑶。
温竹瑶早已泪如雨下，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都这样了，一直没有去看医生接受治疗？”季辞礼痛心疾首，“你也由着他这么胡闹？”
裴初露出苦笑，“季总，你觉得我的话有用吗？”
如果有用的话也不会是今天这样的情况。
季辞礼自然也知道怪不到他，只是一时间心绪难平，情绪总要有一个出口。
温竹瑶一直沉默没说话，任由眼泪在脸上泛滥。
走廊里一片沉静，没有人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顾沉岸，站在远处，带着淤青的脸上满是落寞与无助。
他不知道周晏殊生病了，否则一定不会动手的。
***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周医生走了出来，温竹瑶快步走上前，“周叔，他怎么样了？”
周医生摘下口罩，松了一口气道，“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但之后绝对不能有剧烈运动，心情也要保持平静，不能太激动。”
温竹瑶听完他的话，紧绷的神色没有放松，眸色满是悲哀的看向抢救室，眼睛红的不像话。
“他还要等会，你们先去病房等着吧。”周医生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先去忙了。
温竹瑶和季辞礼等人去病房，而裴初去办理了入院手续。
周晏殊被转回病房的时候，人还是昏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温竹瑶坐在病床前，紧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哭红的双眸里满是心疼与悲伤。
季辞礼站在一旁，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之前他已经做过一次换心手术，以为他以后都会健健康康，没想到……”
话音顿住，不忍心继续往下说。
温竹瑶放下周晏殊的手，小心翼翼的塞进被子里，转身走到病房门口。
顾沉岸看到她走向自己，一时间紧张的呼吸都顿住了。
温竹瑶声音沙哑的问道：“你们为什么打架？”
顾沉岸掠眸又瞬间落下去，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温竹瑶声音有些冷冽，似乎生气了。
顾沉岸不再迟疑，低声道：“他说让我对你好一点，多跟你相处，时间久了你自然会……变心。”
当时听着周晏殊的话只觉得讽刺，觉得他是在羞辱自己，明明知道温竹瑶满心满眼只有他，还说这样的话，把自己当什么了，又把温竹瑶当什么了？
物品吗？
一怒之下，他动了手，让周晏殊少自以为是，一直以来自己都只是想好好守护温竹瑶，从未想过要抢走她。
更何况，也抢不走！
温竹瑶低头苦笑，替周晏殊解释，“他没有羞辱你的意思，他只是……放心不下我。”
顾沉岸喉结滚动，喃喃道：“我现在知道了。”
“你的伤去处理下，早点回去休息吧。”温竹瑶没有怪他，甚至一个字的责备都没有。
“瑶瑶，我……”
顾沉岸还想说什么，刚开口就被她打断了，“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