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位道友对我们有很大的敌意啊。”陈二白凝视袁良半晌,忽然笑了,眼里的情绪意味深长。
袁良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刚想要辩解:“我不是……”
话到这里却卡住了。
他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打死他都没想到这几个人会这么实诚啊。
竟然这么轻易就把话抖了出来。
这让他接下来怎么挑拨离间?!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难免流露出些许情绪。
见他懊恼,陈二白眼中的探究更甚,嘴角一勾,饶有意味地笑问:“我是不知道我们言灵宫与这位袁道友有何渊源,但说不定是场误会,不如道友与我们说道说道?”
说个屁啊。
袁良心里暗骂,脚步下意识往后撤。
现在这种情况,他还是先跑为妙。
“我仔细想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之前有些主观臆断了,误会了诸位道友,真是不好意思。”
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冷汗从后背流下,他尴尬地笑了笑,“我想了想,我还是比较适合一个人走,就不打扰各位了。”
说完,转身就想跑。
结果猛地一下被人揪住了衣领子。
祈颜出现在他身后,桃花眼深邃狭长,侧身附耳,语气幽凉:“道友这是要去哪?”
袁良蓦地打了个哆嗦。
几分钟后,袁良被绳子裹成粽子,麻溜地丢在了地上。
嘴里还被塞着随手揉成的泥土团,他一脸惊恐,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朝自己靠近,不由得疯狂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道友们这是?”
陈二白看着这一幕,颇有些好奇地挑起眉。
祈颜冲他笑道:“这人鬼鬼祟祟,心思不纯,一直在挑拨我们与贵宫的关系。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言灵宫的人所伤,还说贵宫妄图杀死秘境中所有宗门的弟子,占据秘宝,这不是瞎扯吗?”
“言灵宫再怎么说也算是仙门中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凶狠暴戾之事。所以我便推断,此人是在说谎,目的就是抹黑言灵宫的名声。”
他一脸忿忿,显然对于袁良这种行为感到十分不齿。
陈二白听后,倒是愣了瞬。
桑枝枝掀了眼皮,微不可察睨他一眼。
祈颜也在观察陈二白的反应。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满意地收回目光,笑道:“虽然与几位道友相识不久,但我却觉得你们面善的紧呢。”
言灵宫这几年可谓是人人喊打,仙门弟子见了他们,恨不得避而远之。
这么卖力夸他们,给他们发好人卡的,还是头一回见。
陈二白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祈道友过誉了。”
沈却眨着眼睛,一脸好奇地问他:“听说你们言灵宫人人都会言灵,是真的吗?”
看见他真诚而纯良的眼睛,陈二白愣了愣,下意识点头。
“那能不能展示给我看看啊?”沈却立马变得兴奋起来,神情很是激动,“我想看你们这种法术好久了。”
陈二白不是很想:“这……”
沈却立马垮下了脸:“不……不可以吗?”
他一脸失望,低下头,声音都跟着低落几分:“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你不想的话,也可以不做的。”
他笑了笑,却有点强颜欢笑的意味。
陈二白竟然莫名地升起了一丝愧疚感。
拒绝这么一个真诚的人,他还真是该死啊。
江薛莹在一旁低着头,嘴唇微颤,肩膀跟着抖了抖,有点想笑。
桑枝枝同样也低下了头,压住嘴角翘起来的弧度。
三师兄一如既往的会演。
不过,也就只有让他来演,才会让人不觉得突兀。
“这……也不是不可以……”
陈二白实在抵不住沈却眼底的真诚,硬着头皮说了句。
沈却眼睛立马亮了起来:“真哒?”
陈二白有些后悔了,但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沈却甚是高兴:“陈道友,你真是个好人。”
陈二白尴尬地笑了笑,指尖并拢,掐诀闭眼,缓缓吐字:“地裂。”
“咔嚓”一声,脚下的泥土顿时裂开了几寸。
沈却很是捧场,啪啪鼓掌:“哇,好厉害!”
陈二白有些不自在地放下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沈却一脸惊叹,好像看见了什么神迹,毫不吝啬地夸他:“你们言灵宫果然如同传言一般,厉害得紧……”
嘴巴叭叭叭有如连珠炮,崇拜之情滔滔不绝,直接把言灵宫的几人夸的浑身舒坦,不由得有些飘飘然起来。
“这位道友真会说话。”
其中一个言灵宫弟子不由得感叹了句。
饶是还在死命挣扎的袁良听见这一串对话也不由得懵了。
他看着明显热情起来的沈却,眼角不由得一抽。
这臭小子,刚刚怎么就没见他这么会说话呢?
这时祈颜忽然提起了他:“不知陈道友打算如何处置这位?”
陈二白这才想起还有个人没解决。
他目光幽凉地扫了眼地上的袁良,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直把袁良吓的浑身胆寒。
但下一秒,就见他脸上的杀意消失了,若无其事笑道:“还请祈道友交于我处置,我得仔细问问他这般构陷我们言灵宫的原因。”
祈颜眉梢微挑,往后退了半步,抬手示意:“陈道友随意。”
袁良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他知道,自己落到陈二白手里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就算侥幸没死,要是被大人知道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也会被扒掉一层皮的。
“凌修宗诸位道友的恩情,陈某记下了,来日定做报答。”
如果下次遇见的时候,他们还没死的话。
他一定送他们痛痛快快下地狱。
陈二白抱拳,朝祈颜几人告别:“我们就此别过,还望诸位道友保重。”
祈颜几人同样抱拳回敬:“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