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听到这个任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赵川颇为意外。
“杀了最恨的人？这姑娘才多大？她懂什么是最恨的人吗？”
林航苦笑：“她都这么说了，就当她有吧。”
林航说着又抽了一口烟，烟味很呛，他还不习惯，但香烟中的尼古丁能够短暂麻痹他的神经，可以让人感觉舒服一些。
电击疗法让他的神经已经有些麻木了，香烟似乎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你已经杀了院长，对吧？”赵川确认了一遍。
林航点了头：“对，但是什么都没有变化。而且在院长死的时候，我看见楚楚坐在窗台上，表情很难过。看来院长是她恨的，但不是最恨的那一个。”
这个事实确实是超出了林航的预料，毕竟害死楚楚的凶手就是院长，但她最恨的人却不是他。
那会是谁？
林航这样想着，一抬眼就看到了还只有三、五岁的楚楚，她正在院子的角落里自己玩。
这个时候的楚楚似乎病情还没有那么严重，自己坐在角落里玩得很好，虽然没有别人跟她一起玩，但能够看得出来楚楚这个时候还挺开心的。
而此时，疯人院的围墙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人，正在往里面瞧。
他头上戴着鸭舌帽，脸上还戴着口罩，显然是不希望别人认出他来。
但他也不像是来看病的人，毕竟他没有要走正门的意思，只是在围栏外面不停地往里面张望着。
忽然，他停住了挪动的动作，只是往疯人院里面看。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林航忽然就明白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楚楚的爸爸。
看到这个男人，林航忽然有些反胃，自己把孩子扔在了这种地方，现在又回来看，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林航正想着，那个男人的目光忽然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很快撞在了一起。
男人朝着林航招了招手，四周似乎也没有别人，林航狐疑地靠了过去，男人立刻从兜里掏出了一把糖。
“麻烦你把这些糖给那个女孩。”
男人指了指正在角落里玩得开心的楚楚，听这个语气是十分关心的样子。
林航皱了皱眉：“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她？”
“我……”男人皱了皱眉，见着林航好说话的样子，又拜托起来，“她不想见我。糖你可以自己拿一点，但你给她留一点，拜托了。”
林航眼里闪过一抹凶光：“你明天还来吗？”
男人一愣：“来，我来。”
似乎只要他现在把糖交给楚楚，这个男人什么都可以答应。
林航也不去想他明天是不是真的还会来，只是转身朝着楚楚走去，把手里的糖尽数交给了她。
楚楚看见一大把糖，整张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哇！好多糖！”
“楚楚，你想爸爸吗？”
楚楚点点头：“嗯，我想爸爸，想爸爸带我回家。”
“好，我知道了。”
赵川和陆明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看着林航这番举动，两个人很快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赵川拦住了林航：“你不会还要继续下去吧？我俩随便一个人把这东西交给楚楚，这破任务就算是结束了。”
林航一挑眉，狐疑地看着他们：“你们两个没有看手机吗？”
两人满脸茫然，掏出手机看完了，却还是没明白林航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航指了指任务那一栏的文字：“任务已经变成了完成楚楚的遗愿，你们两个确定你们手上的东西是她的遗愿吗？”
赵川一愣，陆明则是微微摇头：“我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我们应该不是第一批来这里的玩家了。”
这话林航还是第一次听到：“怎么说？”
“楚楚一点都不怕我们，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陆明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她十分清楚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但楚楚还在这里，说明什么？”
按照陆明的意思，这个任务应该是一次性任务，只要有人完成了楚楚的遗愿，那么楚楚就不会再出现在这里。
但他们还在。
也就是说，在他们之前，还没有人完成过任务。
楚楚说过，只要他们三个人当中的其中一个完成了她定下的目标，那么就算他们赢。
可是楚楚没有说过，他们赢了之后会怎么样。
楚楚给他们的机会应该只有一次，如果他们没有弄清楚楚楚的遗愿，或者是忽略掉了软件的任务提示，那么他们就再也不可能离开了。
一旦他们选择了提交手里的东西，那么楚楚就会结束掉幻境，但之后就再也不会出现，将他们活活困死在这里。
这个游戏从一开始就展现了非人的力量，处理掉几具尸体也不是什么难事。
赵川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们，不由得咋舌：“妈呀……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小姑娘才多大啊，就能想这么多……”
“她要是还活着的话，也该成年了。”
林航把手里的烟抽完了，楚楚的爸爸也早已走远，他要想动手，只能等明天了。
“赵川，把你的刀给我吧。”
“行。”
第二天下午两点半，楚楚的爸爸和昨天一样出现在了疯人院的围栏外面，林航直接走了上去。
男人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来，直接往林航的手里塞。
“这些都是你的，可以了吧？”
看来他是把他当成了疯人院里的傻子了。
林航笑笑：“可以了。”
寒光一扇，手里的刀立刻翻出了刀刃。
林航紧紧拽着他的手腕，不让他闪躲，刀刃没入他的腹部，男人瞪大了双眼，鲜血很快涌出。
“放、放开我！！！”
男人拼命地挣扎起来，刀刃却在他的腹腔里不断挪动，也不知过了多久，出来巡视的护士爆发出一声尖叫，男人已经没了动静。
但林航已经察觉不妙了。
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楚楚坐在不远处的地上，专心致志地玩着玩具，周围一片喧闹，她却仿佛置身事外一样，对于男人的死去没有任何触动。
护工们架住了林航，夺走了他手里的刀。
熟悉的约束衣穿在身上，林航的心往下沉了沉。
也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