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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肚里能撑船(1 / 1)


班蕉和两位尺规长老甫一出门,就看到了在朔源堂门外候着的鄢平安,他还是那样子,没人在的时候,身上总有种阴翳之风。

不过班蕉向来惯会做人,不把这点子细节抠抬出来,仍旧拿出一个掌门该有的气度,主动跟鄢平安打了声招呼:

“平安啊!你怎么的还在门外候着呢?拜师会结束了,余哀那小子跟新入门的两位弟子,正在堂内说话,你也可以进去一起阿,刚好也熟悉熟悉?”

班蕉不过是顺口一说,门中长老和师父们,多少对这个小字辈的鄢平安,有所了解,这孩子心眼小,爱记仇,眼界狭隘,度量不容人。

可最爱的就是被长辈关心和认可。

所以平日里,班蕉她们几个,瞧见了鄢平安,也会做一些表面文章,关心一下,或者勉励几句,让他宽心。

好歹人进了师门多年,教习了这么多年,能收拢在眼前看着,就不要放出去当个白眼狼,万一哪天回咬一口,岂不是冤头!

别看班蕉七艺不精,可论起这手段,不还是人心,还是运营师门,那点子智慧还是不少的,也从不偏锋。

“回掌门!我知道拜师会已经结束了,只是担心两位新弟子刚来门中,还有诸多事物不太熟悉,想着等他们出来后,可以领着他们到处转转,了解情况,说不定自己能帮上点什么忙?所以在此候着,既然余哀师弟已经跟他们在一处说话了,想必也是熟悉了,那我待会便先走了吧,不妨事的。”鄢平安躬着身,辑着礼,态度恭敬的回答道。

呵!看。这就是鄢平安!哪怕心里恨极了你,也会在脸上摆出一副“我理解”的大义模样,要不是那张脸的五官长得参差不齐,就凭这忍功,常年端着温文尔雅的无害之言,很难让人不信以为真阿。

“嗯!看着平安你这么恭逊谦和,真不愧是我门中大弟子的模范,让掌门我阿,觉得倍感欣慰。”班蕉又夸了几句。

好话不花钱,一句值千金。

小崽子爱听,投其所好几句,也无所谓的,不是吗?╮(ˉ▽ˉ)╭

“掌门谬赞了,和睦互助师兄弟,是弟子该做的本分。”漂亮话谁都会咂巴两句。

“嗯,挺好,那你待着吧,我和两位长老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先走了。”

班蕉扔下这句话后,就头也不回的,带着两位尺规长老,翩然而去。

班蕉主要是想赶紧回去把这身厚重富贵的冕服换下来,她总觉得这一身华贵的衣裳,不能穿着到处晃荡,万一哪儿磕着碰着,坏了,怎么办?而且衣裳上面还缀着一些宝石金饰啥的,老值钱了!

鄢平安在门口的扶梯处,等了好一会,确定班蕉她们不会再返回,这才收敛起一身的君子气,又切回了那个满身戾气的模样!回头望了望堂内,见余哀和师戎英他们说笑打闹的正欢,很是不屑又嫉妒的嘲弄了一句:呵!没眼力见的东西,这种小门小户的也值得维护?要不是天赋好一点,哪里能入了掌门的眼,既然你余哀这么喜欢,那就你自己去讨好吧,他还得下山一趟,去应一应杜家五小姐的邀约呢!要是能赶上杜家这条大船,才是真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毕竟杜家在陵川国玉龙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看这个杜芳平日里穿金戴银,吃山喝海,消费奢靡,就能看出来这杜家得多么的富贵无极,家大业大!

这样的人家,肯定也供奉着不少奇能异士,族中的修行资源肯定也是很丰饶!

想一想,就很心动啊!

既然师门多年无望,殷茯又瞧不上自己,还是还要多打算,多谋局!

杜家可是比山脚下殷家,要雄厚的多。

至少那个杜家五小姐,目前对自己很是礼敬,这不,今天又约了自己上门赏谈。

鄢平安思及此,也懒得跟堂内的人多说什么,自顾自的撩衣袍而去。

堂内说话的三人,也闹腾够了。

余哀问起师戎英:“戎英师弟,稍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安排?”

“劳烦余哀师兄关心!我与舍妹,打算在山脚下的镇子上,寻一处安静院子,租赁或者买下来,用来常驻,虽然平时上课作息都在山上,可家中随侍的奴仆护卫,还是要安顿下来的。”师戎英如实说了。

这确实是个要紧事,反正距离开学开课还有三四天的工夫,这些琐事,都需要一一安排明白,才好安心读书。

听师戎英的这道打算,余哀略自沉思,这方面他不是很通,可是有个人,肯定行!

“这好办!我随你们一起下山,我认识一个朋友,她就住在山下镇子上,你们要找房子这种事,去问她,肯定能找到合适的!”余哀一个蹦起,拍了掌在师戎英胳膊上。

郦娆对这个美人师兄的话,有所怀疑?!他确定吗?怎么感觉不太靠谱?!

“你那个朋友靠谱吗?别回头坑了我们,还耽误事儿!到时候我肯定要找你算账!”郦娆不太放心,随即问道。

“当然靠谱!在没有比她还靠谱的了!小女郎切放心哈,我哪怕坑你,也不可能坑戎英师弟的!”余哀颇为嘴贱!

“你...!!!(/TДT)/”郦娆恨不能上去痛打余哀一顿,要不是才听了弟子规守则,门中弟子不能私自斗殴,她一定打的余哀叫他亲娘都不认识!

师戎英怕妹妹在人家祠堂内,恼火上了头,真给这个余哀打了,不好收场。

赶紧拉了拉郦娆,示意他们还是先出去吧,汤平和申珏还在门边儿等着他们呢!

郦娆气的龇牙咧嘴,挥拳夺刀,对着余哀比划半天!

那副样子就差没在脸上刻着“你丫的给我等着!迟早本女君要让你,鼻青脸肿,跪地求饶,低头认错!让你知道女人不好惹!”

余哀仗着郦娆不敢胡作非为,对着郦娆也是摆了个鬼脸,嘲弄一番。

可真是两个小学鸡斗嘴!幼稚~。

如果班蕉在场,大概会喊一句:都给我闭嘴,消停点!是总角稚童吗?

幸好班蕉走的早阿!

也庆幸七艺班的掌师们,和行走长老们,退的早!

不然看到郦娆和余哀这小样!

估计要憋笑憋的内伤!

“好啦!别折腾了!余哀师兄快带路,我们这就下山去,找你那个朋友,给我们尽快物色一个合适的房屋!”师戎英又麻利儿的去安抚余哀。

生怕给余哀气出个好歹来!

阿娆的毒舌和拳脚,没有哪一样是好惹的,要么被气出脑溢血,要么就被打的内出血!二选一?或者二合一?

他这个做兄长的,也很为难!

余哀这次倒是很听话,师戎英刚跟他好声好气的说完,他就正了正自己的神情,不再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好的!既然戎英师弟这么诚恳,我这就陪你们下山,去找我朋友,帮忙!”

“嗯嗯!余哀师兄不愧是师兄,有如此胸怀,和热血助人的意识,真不错!”

师戎英顺带了两句恭维的马屁。

说罢也不管余哀,师戎英拽着郦娆的胳膊,叫上了汤平和申珏,赶紧下山。

余哀在后面,闲庭信步,亦步亦趋。

一伙人,又要从朔源堂绕很久,往山门徒步石梯,锻炼腿脚了。

路上边走边看了一些路旁的景致,也稍微的留意了一些路口分叉。

芳师堂在佛碣山的狩鹿台位置,中街往右再前行往南就是朔源堂,余哀师兄的师父,所居住的后山小竹园在佛碣山的西南角位置,而郦娆的师父公叔昙所在的西甲坡,在芳师堂,也就是狩鹿台的东北角位置,刚好跟师戎英的上课地点,形成对角之势。

这距离,若是空中直飞,还能算个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可若是地面步行,那可费老鼻子劲儿。

再说平时自修的月华居和星晖阁,在芳师堂的正南方后营,靠着佛碣山的边缘地带,那里原本是个独立山崖,被班蕉她爷爷早年开了山,挖平了山顶,做成了两个居所,隔着一片橡树林,分别给门中男女弟子单独自修使用。

门中掌师们则是居住在佛碣山的东面儿,有一块山腹凹地,类似于小平原,有菜园,有内溪水流,每个掌师都是单独屋舍。

环境清幽,能自给自足,不仅方便还很舒服。

另外几个小怪物的师父们,也是住在这佛碣山境内,每个师父都有自己独立的山头儿,很少出来走动。

往来的也不过是门中勤务处的人,去送些粮食,果蔬,衣物,和日常用品。

班蕉对于门中的小怪物们的修行环境,还是很大方的,基本都是跟着修行导师同住同吃,平时也不需要来芳师堂打招呼。

只有一个要求:好好修行!

不可谓不自由阿~。

这也就是为什么鄢平安嫉妒的原因,因为七艺班的普通弟子,要做的可比他们这些小怪物们,要多得多,学的那些繁文缛节,也要多得多,还有每日的早请安。

没有哪一样是可以忽略不计。

就连门中每年的大考,那些小怪物们都不需要参考,也不用出面。

郦娆和师戎英听着余哀叽叽歪歪的自言自语,有一段没一段的介绍些门内的情况。

兄妹俩听的也是一团浆糊,还没法儿辨别对应到相应的人头上去,只能听着余哀这无边无际,没有逻辑的碎段子。

算了,聊胜于无。

迟早都要相见的,到时候再说吧。

一行人不像来时,那么需要谨慎赶路,晃晃悠悠的很随意的踏着步。

“余哀师兄!你来班家学艺几年了?”师戎英也是闲来无事,扯几句。

“我阿?让我想想?好像是六岁那年,被我师父带进门的,我师父说我那个时候发着高烧,被人扔在马车里,无人管,他不忍心,陪着我看病,又等了两日,见没人领我回去,就干脆把我带进师门了。巧的是我资质不错,天赋也不错,师父于是收了我当独立传承,这待着也得十来年了吧?”

余哀好像在说着与他无关的经历一样,明明这段往事,是他身上的,可他说的好像这是别人的故事。

一种看似洒脱又凄凉的意味。

或许他对过去也不那么在意了吧?

谁家好人会把一个六岁的孩子扔在荒山的马车里,不管不问,任由生死呢?

郦娆不经意间,联想到自己,还是个婴孩的时候,幸亏遇到了城主夫妇,好心收养。才不至于她一个话都不会讲的婴孩,流落野外,变成野兽的腹中食物。

不仅如此,还照顾她饮食起居,调养身体,锦衣玉食,让她自由成长。

现在还送她和兄长一起出来读书,免了自己被送进仙门卫当个修炼炉鼎,也不用进王城伺候那个没脑子的国主。

比起很多女君来说,她的这十来年日子,过得尤其开心,又自在。

所以,她要好好学艺,尽她所能,保护兄长,保护爹娘。

好日子在后头呢,不是吗?

“原来余哀师兄幼时经历,与我差不多阿!我刚出生时,就被抛弃,扔在一个木盆里,被放置在野外的河边,要不是爹娘出门踏春,遇见了我,好心收留了我,我估计早就重新投胎做人了吧?”郦娆此刻也没有再针锋相对,对余哀说起了自己身世。

这个内情,余哀是没想到的,他只是以为师戎英和郦娆长得不像,可能是一个肖父,一个肖母,所以才不像。

原来郦娆也是弃婴,只不过被师戎英的爹娘捡到了,收养了。

“原来郦娆师妹,也有心酸故事阿,幸好你遇到了善心的师伯父师伯母,能够健康平安长大,值得庆幸。好过那许多小乞丐,父母不详,身世不明,活的坎坷艰难。从前我一直不明白,也困于其中很久,总觉得难以想象,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父母呢?亲生孩儿说舍弃就舍弃?后来我每次拧巴的时候,师父就劝我,人生不过百年,有人有好机缘,投了个好胎,顺风顺水。有的人却没那个福气,即便投了富贵人家,也难逃算计,丢了性命,平安长大不过妄想。再后来我就干脆不想了,有师父陪着我,就够了。”

余哀很平静的说着这些话,平静的如一潭死水,古井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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