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茉早起上学,门厅已经空了,一楼的住房的门紧闭,直到出门也不曾听见父亲有任何动静,她留了一份早饭在桌上。
上午第一节课,学生从迷迷糊糊的晨困中逐渐清醒,课间正是喧闹的时候,英语老师还在答疑解惑,班主任海花从隔壁班穿班而来找历史课代交代事宜,这时课间操的广播响起(今天周一是升旗仪式),不少同学闻声而动走出教室,陈茉也趁时先去趟厕所。海花听见广播中热场音乐响起了,学生也陆陆续续前往操场,见闵静还没动身,便快速结束与课代表的对谈打发课代表去做早操后,走至闵静桌前,小声对闵静说;“闵静,现在跟我去办公室一趟,老师有点事找你帮忙。”闵静原本坐着正在等陈茉,听见老师有所求便起身跟随老师而行,等陈茉回教室,已经不见了闵静,便小跑跟上班级队伍。
到一楼后,海花改口对闵静说,“闵静,老师找你,其实是因为今天早上,有警察想找你了解一下叶伟伦,老师给你家里打过电话了,你父母不在国内,所以是老师陪同你一起,不用害怕,就是简单地对叶伟伦平时的情况做一点了解。”闵静既不安又讶异,默认老师领着她进入教室办公室隔壁的会议室。
窗帘紧闭着,屋内亮堂堂的,门一开便见室内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襟危坐,进去后便迅速将门关上了。
年轻男子见到她手上便摊开了笔记,攥着笔预备着记录,而年轻女子则微笑着起身打手势示意闵静和老师面向她们坐下,“闵静你好呀,坐下吧,我是南明镇闵家村分支派出所民警的林意林警官,这位是我的同事周警官。”周警官听到介绍自己也向闵静微笑着点头示意,闵静边礼貌问好边和海花一同坐下,林警官接着说:“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下叶伟伦的情况,不用紧张,如实陈述便可。”
闵静有点懵懵地紧张,在老师的示意下就坐了,正面对林警官。
“闵静,根据我们调阅学校监控录像发现,8月24日周五晚上10点45分,你和叶伟伦同学出现在校园后门往南明山方向,南明山石梯交口监控显示,你们10点58分钟左右抵达南明山文殊庙后,不到10分钟你原路返回,情况是否属实?”
“是。”闵静非常清楚女警询问的目的了,这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她确实是最后一个见到叶伟伦的人,搭在双腿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拽紧衣物。
“可以详细说说你们消失在监控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林警官向闵静发问,不苟言笑。
“那天是像往常一样,我去找他帮我补习数学的,但他却提议去南明山放松心情,路上我们聊了一下高考和毕业的事情,因为我们学业上的焦虑发生了一点争吵,于是我就先行离开了,之后我在教室和停车场都有意等待叶伟伦,但也没有见到他出现,之后我看太晚了保安也向我催促,我就回家了。”伴随着外面熟悉的升旗仪式的国歌响起,全校师生像闷钟一样的合唱声响起,她的心也在打着拍子。
“当时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吗?路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是否有第三人出现在南明山呢?”林警官认真询问。
“应该就我们两个人,我没有见到过其他人,当时已经很晚了而且我待在那的时间很短,其实也不确定文殊庙附近是否有人。”闵静回忆中并有没有任何第三者在场,想起的只有门外灰尘仆仆的木栏栅,随着风声欻欻作响的摇摆的树丛,门内摇曳的灯火红光,即使有些破损斑驳的文殊菩萨依旧威重凝视着有着迫切升学愿望的孩子们。
之后林警官又向闵静询问了一些叶伟伦的交往情况,结束谈话后示意班主任带闵静离开,但是闵静怯懦懦地向林警官询问,“警官,现在调查什么情况?还没有找到叶伟伦吗?”
“目前还在寻找当中……”林警官话音未落,闵静紧接着询问“监控没有拍到叶伟伦吗?我之后监控拍到了什么情况?”此时,上课铃声打响了,闵静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情,但林警官只说,“同学,今天先回去好好上课吧,如果有新进展我们警方也会第一时间通知到家人的,如果你有什么线索或者想起什么可疑的事情,可以随时联系我们警方,不用太过担忧,我们一定会找到叶同学的。”叶警官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闵静只能悻悻而归。
陈茉追上班级队伍,却没有看见闵静的身影,小廖同学在她前面,和她一样是后来追上队伍的,她向小廖询问是否看见闵静,小廖,“我看见班主任把她叫走了。”排在队伍后面的杨同学听见后就凑了过来,一脸八卦,得意得向陈茉说:“我刚才看见班主任和警察讲话,就我一个人看见了。肯定是因为闵静男朋友失踪的事,警察找上门来问话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的人侧目注视陈茉,在她的脸上探求枯燥校园日子的无聊乐趣。
陈茉没好气地小声骂他,“有病吧你。”并回瞪了那些依旧游走或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这些目光纷纷缩回了各自的眼睛里,但是一些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行状却多了起来,但一见到她便止了风言风语,只留下了一些句号。
今天校长没有以往的长篇大论,草草就结束了周一的升旗仪式,实在罕见。回课室路上,伴随着燥热喧闹的氛围,一些目光和私语带给陈茉的不适感更一步强烈,小廖找到陈茉并肩走,告状似的:“杨奕刚刚跟班里一直讲看见警察的事,他们说时闵静要跟叶伟伦闹分手,叶伟伦受情伤太难过所以才躲起来疗伤。杨奕说一班的说,昨天一班班主任轮个打他们的电话找叶伟伦,但是都没有找到。”陈茉轻蔑地笑了,“他神经病,这么八卦,他这么兴奋干啥,当自己是情报局中心?白痴一样,你也别跟我讲这个,叶伟伦和闵静都是我朋友,闵静也是你朋友,你讲这个合适吗?”小廖一时语塞,面露不悦,有跟着陈茉走几步后,有点脾气地说:“是他们在胡说八道,又不是我,干嘛对我撒气,对他们生气啊。”便跑开了,陈茉有点郁闷,确实对小廖有点敏感易怒了,今天是叶伟伦失踪的第三天了,警察来了的事传得那么像模像样,闵静现在又不知道去哪了做什么,结合联系一下,没有一件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