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眼睛。
陆家的人立刻就围了上来,陆母关切的问道:“泽泽,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呀?”
陆泽喉咙很干,想说话,又没办法出声。
陆母叫护工递来水杯,用吸管喂他喝了点。
陆泽沙哑着嗓音道:“妈,你看见周茉了吗?”
他昏迷前,是一直拽着周茉的手才肯上的救护车。
陆母听到儿子提那女人,变了脸色:“就是那个害你和人打架,打成这样的女人?”
陆泽隐隐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您见过她了?”
“见了,但是妈不喜欢她,打发她走了!”
陆母直白的说。
陆泽猛得起身,没坐起来,反而摔在床上,撕扯到伤口,疼得五官扭曲。
可把陆母和陆父给吓坏了,“儿子,你要干什么,还一身的伤呢!”
陆泽要起来找周茉,语气激动:“我要她,您怎么把人给赶走了,您把她给我找回来,我只要她。”
“你要她干什么,护工我给你找好了,她在这里顶什么用?”
“我不管,我就要她,没她我不活了!”
陆家也只有陆泽着一个儿子,多少人宠着长大的,从小就惯的任性。
陆母恨铁不成钢的轻拍了他一下,下手轻的跟羽毛似的:“说什么胡话呢,你不活了,爸爸妈妈也不要了?”
他刚醒,现在情绪激动的厉害,陆母心疼儿子,怕他出什么意外。
只好把站在病房外面的周茉给叫了进来。
周茉见陆泽醒了,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陆泽见她没走,终于安静下来。
乖乖躺在床上。
病房里这么多人看着,他就只瞪着两只眼睛看着周茉一个人。
时不时傻笑。
陆家的亲戚在病房里小声说:“泽泽该不会脑子被打傻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在乐呢!”
陆母打开果篮,拿了颗苹果给他削成小块,放在他嘴边:“来儿子,吃块苹果,补充补充维生素。”
周茉心里一惊,连忙阻止:“阿姨,陆泽他刚做了手术,医生说二十四小时之内,不能吃任何东西。”
陆母的手顿住。
陆泽咽下喉咙里的干涩,说:“妈,您叔婶们先回去吧,有茉茉照顾我,病房这么小,这么多人,医生护士都挤不进来了。”
陆家人走了之后。
周茉才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白皙的手摸了摸他被打青的眼圈,很是心疼:“还疼不疼了?”
陆泽摇头。
周茉从他眼角一路摸到嘴角,眉头拧成川字。
陆泽现在浑身都是石膏,惨的没眼看。
也难怪祁呈和陆家人要发火。
周茉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你傻不傻,那男的一看就是练家子,你还上去跟他打。”
陆泽语气很硬,忍着身体上的不适说:“他欺负你了,我能眼看着他欺负你啊,要不是老子喝多了,他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陆泽可是独狼的人。
没点本事怎么成。
周茉一夜没睡了,黑眼圈很重,陆泽用仅剩的一条好胳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茉茉,你上来睡会儿吧!”
周茉不睡,“我要看着你。”
陆泽:“可我想抱着你。”
周茉脱了高跟鞋,躺到陆泽身边,抱紧了他。
明明一天前,才说了那样狠毒的誓言,出了这档子事之后。
谁也不提分手的事了。
……
夏天来临之际。
陆泽终于熬到出院,恢复的还算不错,他身子骨本身就好,祁呈说:“回去多注意点,只要不做太剧烈的运动就好。”
为了庆祝陆泽伤好出院。
江砚郬特地在锦绣饭店摆了一桌。
陆泽举着倒满橙汁的杯子,信誓旦旦的说:“这辈子再也不要进医院了,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度日太煎熬了。”
让人意料不到的事。
当天夜里。
他又进了医院。
祁呈骂骂咧咧:“你又跟人打架了,能不能长点脑子,不是说了回去要注意休息的吗?”
陆泽的脸有种不正常的红,尴尬的让祁呈闭嘴:“没打架,哎呀,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周茉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给藏起来。
祁呈看着两人的反应,瞬间明白了过来,他整张脸上,就写了俩字——无语。
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面不改色的交代:“那事也属于剧烈运动,你俩注意点,真要是忍不了,体位变一变。”
周茉扶着陆泽出医院的时候,忍不住的咬了他一口。
陆泽没脸没皮的笑:“阿呈说,体位变一变还是可以的……”
周茉差点被气哭,对他拳打脚踢的,不过还是收敛了力道,毕竟这人才刚出院,还要靠拐杖走路。
……
这天。
夜风城突然收到秦瑶给他汇款的信息,纳闷的端着手机看了半天。
拨通秦瑶的电话:“喂,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跟我算这么清?”
陆泽收到钱后,立刻就给周茉汇了回去。
本就是一场几人出的馊主意,奈何一个比一个金刚,陆泽还真的能收周茉的钱啊!
秦瑶想着一百亿不是个小数,还是打算还给夜风城。
“亲兄弟明算账。”
夜风城突然笑了:“你借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最近怎么回事,神神叨叨的。”
秦瑶站在窗边:“我让你查的那个人有线索了吗?”
夜风城反问:“你消息是不是给岔了?M洲没有南薇这个人。”
秦瑶也不是亲眼所见,大概是她多虑了:“算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秦瑶也不是怕这些。
这些年,她身边这样的事还少吗?
房间的门咯吱一声。
秦瑶光是听那脚步声,都知道是谁。
她挂了电话。
江砚郬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吐气:“谁的电话?”
从医院看过陆泽之后。
她就被江砚郬和秦钧野联合骗到江洺公馆。
一直住到现在。
秦瑶动了动身体,转过来,葱白的细指挑起男人的下巴:“我接个电话,用不着和江爷报备吧。”
想起秦瑶这只手,是拿画笔杆子的手,纯洁而完美,江砚郬就莫名觉得有点兴奋。
他敛了敛眸子,刚想低头凑过去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