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喝了些酒,走路是由何尘扶着的,臂弯上挎着西服外套,但身姿依旧挺拔。
容迟渊走到306号门前,在身上摸房卡。
何尘笑说:“您忘了,您晚上先把房卡给闻小姐,让她在里面等您了。”
何尘说着敲了敲门,几秒后,门“哗”一声打开。
女孩年轻靓丽的身形出现在门口:“干嘛让我等这么久,我时间很宝贵的好不好?搞什么呢,怎么喝成这样,快进来!”
直到房门再次关上。
江鹿后背靠在楼道门上。
只觉视线震颤,耳鸣,脑热。
怎么会是……容迟渊?
她手指紧紧扣着门把,何尘也在门口守着,她不敢出去。
二十分钟后,闻暖便从里面出来,调笑着和何尘说了再见,便哼着歌离开。
江鹿迟疑了片刻,还是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她站在容迟渊房门前,看着上面的免打扰挂牌,轻轻勾唇,抬手敲响了房门。
内屋传来脚步,房门打开,何尘见到那张雪白精致的脸,目光骤缩:“江……江小姐?”
他惊诧地打量着她:“您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江鹿格外平静说:“我有话跟容迟渊说。”
“容总在洗澡……”
转头望一眼水汽朦胧的浴室门,何尘侧身道,“您先进来吧。”
江鹿走进套房的客厅。
看得出容迟渊一直住在这里,行李箱陈列在一旁,桌上是一些日用品。
她随意在沙发边坐下,闻暖常用的香水味还在房间内飘荡。
“江小姐,喝点水。”
向来寡言的何尘,此刻好像显得格外紧张,“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江鹿微抬下颌反问:“怎么,屋子里藏人了,我不能来?”
何尘望着她那副冰冷毫无温度的脸,忍不住想,这和花店工作时温柔的她,真是同一人吗?
他低声说:“我只是好奇,您怎么知道容总会在Y国。”
“不该你管的别管。”江鹿听里面水声停止,便不再说话。
容迟渊洗完澡,以为外面只有何尘一人,便没扣浴袍便走了出来。
沐浴后的黑发滴着水,顺着脖颈滴入健硕的胸口。
随着走动,开敞的浴袍拢不住那紧绷线条的腹肌,若隐若现地勾人。
不论多久过去,时间好像都格外偏爱他这张脸。
没有剥夺他精致的面容,反而赋予了更质感的成熟男人韵味。
他擦着头发走出来,正打算对何尘开口,微张的唇瓣,在看到江鹿的刹那,紧紧抿起。
容迟渊视线在她身上短顿了两秒,便移了开。
很深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
他也没有要扣上衣服的意思,只继续擦着湿漉漉的发。
江鹿攥了下拳,迅速移开视线,想极力忽视掉嗓子的干燥发热。
从前面对这样,她可以没羞没臊会钻进他的浴袍里,缠着要摸摸他的腹肌。
此时此刻,她做不出这样的行动。
容迟渊擦完头发,淡淡将毛巾扔到何尘脸上,问:“谁让你随便放人进来。”
“……”
扑面而来带着冷意的质问。
何尘有点抖。
可他想,难道让江小姐怀着身孕在外面站着等吗?
放进来不对,不放也不行,这差事,真是没法当了。
难怪,秦淮那老狐狸以处理公司事务为理由,没跟着来。
江鹿依旧侧头不看容迟渊,只道:“是我要何尘给我开门的。”
容迟渊又扫她一眼,看到的只是张柔白的侧脸,她没敢看他的身体。
他轻嗤了声:“送客吧。”
何尘走到江鹿面前,劝说道:“江小姐,容总今天工作很累的,这两天身体也不太舒服,您要不还是请回,明天再来?”
江鹿岿然不动,心中冷笑,她多了解这个男人,明天,这二人肯定已人去楼空了。
“你知道我的,我有什么必须当天要说清楚。”
江鹿维持侧着的那个姿势,只觉得脖子有点僵硬了,“除非你把我抬走。”
何尘抿抿唇,两头倔牛。
容迟渊也没再说赶她的话。
“好。”
他一边妥协着,一边摸出根烟想吸。
忽然又想起什么,又当着江鹿的面,收进了烟盒:“要说什么,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说。”
江鹿紧了紧拳心,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转头。
在心中默念,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
他的身体,你看过无数遍,你只需要看着他的眼睛,和他交流。
但,真正对视上他漆黑的双眸,江鹿视线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一滑到底……
江鹿舔了下粉唇,问道:“你那天去找孟医生了,对吗?你身体的药物是怎么一回事?听说会让你无法生育,但你拒绝了治疗,为什么?”
“她没那能力。”容迟渊随口答了句,思维停滞,想起什么,淡淡侧眸,“孟雪告诉你这些的?”
江鹿点着头,目光流露担忧:“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你有这种病在身?”
容迟渊双手环着胸膛,淡淡:“孟雪没告诉你,这种药物,不影响那方面能力?“
“……”
“容迟渊,我是说……”
他自顾自地说着:“我让你的体验感一直在巅峰,你当然感觉不出问题。”
江鹿身子有点麻,被他那荤话带的,脑海里尽是这具性张力极强的身躯,压着自己狠狠疼爱的狂野画面。
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咳咳。”
何尘清了清嗓子,低声说:“容总,那我先出去,你们聊好了再叫我进来。”
他一个从没有过女人的听这些,属实是受不住。
房门关上,只剩二人,忽觉空气有几分危险。
江鹿压下被他挑起的热度,重新收拾好情绪,说:“容迟渊,你别跟我插科打诨,我很认真在跟你说这些事。你该去找孟医生聊一聊,好好把病治好,然后……”
“然后什么?”
他冷笑看向她,眸中夹杂着丝讽意,“然后,我去和别的女人生儿育女,你就能彻底安心了,是吗?”
江鹿不明白他突然在生什么气。
江鹿心平气和:“你应该知道,有一个孩子对你、对容家有多重要。”
容迟渊轻轻笑了下,转身步步朝她走近。
覆着湿润水汽的视线,深深定格在她脸上。
他走到江鹿面前,大腿几乎贴着她的膝盖。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她的小腹,淡淡笑着问:“我不是已经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