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手指下意识攥着衣角,轻轻一笑:“这个,你应该自己去问问阿姨。”
他了然地点点头,拿起文件起身:“一个小时后,带你去挑礼服。”
说罢,他没多停留,便阔步离开了办公室。
过了会儿,秦淮将茶和糕点端了上来,是她爱吃的李记红豆酥。
江鹿眼睛骤然发亮,拿起红豆酥咬一口。
绵密的甜糯感在唇齿间化开,竟还是温热的。
她心满意足,刚才与男人斗嘴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秦秘,辛苦你去帮我排队买了,我知道这个点,这家网红店要排几小时的队呢。”
“不是我买的。”
秦淮微微一笑,“是容总知道您爱吃这个,半个月前就把公司附近的分店收购了。只不过您一直没来上班,不知道而已。”
江鹿顿时对那糕点失了胃口,随意地扔在一旁。
秦淮趁机说:“其实,容总这么做,只是一直希望您能回来,您的办公室也一直没动。”
江鹿不想再听他说过千百遍的陈词滥调。
不耐烦地挥挥手:“秦秘,你们等会不是要开会吗?快去快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她说完,也不理睬秦淮,轻车熟路地走进容迟渊的休息内室。
江鹿随意地在床上躺下,舒舒服服地吁了口气。
等了好一会儿,困意便逐渐开始席卷。
她打了个哈欠,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容迟渊走进来时,身后跟着秦淮和一个小员工,在汇报会议记录。
他刚在桌边坐下,听着汇报声时,便听内屋传来细细的说话声,像是梦呓,轻到几乎听不见。
小员工下意识朝休息室看了眼,容总的休息室,还是个女人的说话声,这说明了什么?
他心里了然,敛着眉不敢说话。
容迟渊淡淡扫了眼休息室,随即将文件合上:“都出去吧。”
待房间里只剩他一人,他才起身走入休息室。
屋内,江鹿正趴在他的大床上睡得正熟。
衬衫翻了上去,露出一片白腻的后背。
他淡淡勾唇,把她衣服扯了下来,又将毯子拢住她的身子,把她抱在怀里,拍一拍:“起床了。”
江鹿动了动,不高兴地哼了哼。
他手指堵住她的鼻尖:“最多五分钟。”
江鹿其实刚才他们进门时就醒了,只是身子愈发懒惰,就是不想起。
这下慢条斯理地睁开眼,视线绵绵润润地:“我不陪你去,我要睡觉,你让柳桃陪你。”
他眼眸微许沉下:“又开始胡闹了?”
“我胡闹什么了?我眼见为实,公司的人也都知道,你还有什么可狡辩?”
他反而笑了笑,捏住她的脸颊:“当初送柳桃进公司,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怎么,现在还怪起我来了。”
他这话的意思,好像他只是顺着她的意愿,去和柳桃在一起似的。
天下怎会有如此做了还推卸责任的无耻男人?
江鹿更不想理睬他,把头闷进被子里,轻声道:“自己犯色瘾,还借词卸责。”
“五分钟到了。”容迟渊不再逗她,拎着她的后颈起来。
江鹿不情不愿地坐起来,懒懒倦倦的,靠在他肩头,任他给自己把衣服整理好。
随后,容迟渊在她额角轻吻了下,牵着她的手离开了公司。
他们走进礼服店,挑了身简约的香槟色长裙,便直接前往容氏。
容迟渊带她回家,除了吃顿饭以外,无非是确认一些生日宴会前的准备、安排和宾客名单。
这次容奶奶也在。他们几个男人在那聊着正事,容奶奶便拉着江鹿的手,在沙发上跟她聊天。
期间,容母来了一趟,端着两杯温茶,一反从前刻薄的模样,温声道:“妈、江鹿,聊这么长时间口渴了吧,喝点茶叶。”
江鹿抿了口,满意地看向容母:“这茶的味道,倒是比我自己调配的花茶味道还要醇香浓郁。”
容母微笑:“你喜欢,不如就随我到二楼取一些带回去,慢慢品?”
”没问题。“江鹿放下膝盖上的枕头,对老人家道:“奶奶,我上去一会儿就来。”
随容母上楼,路过容迟渊身边时,他忽然轻捏了下她的手腕:“再过10分钟走。”
江鹿点点头。
二楼比起楼下,要安静许多,基本没有佣人路过,是个说事的好地方。
容母拉她进了间次卧,将手里用纸包裹的东西交给她。
“你明天离开前,找机会让迟渊服下这个。效果和安眠药差不多,但没有那么快,体质越好的人,药效越慢。差不多一个小时,迟渊才会慢慢出现困意。”
江鹿捏着那个药包,轻“嗯”了声:“好。”
容母深叹了口气:“你把机票信息发给我,我安排人在那边帮你接应,。”
江鹿没什么戒心,在异国他乡,她确实需要帮助,便将机票截图给她看。
容母收到后,点点头,关闭手机,再次警告她:“走了之后,就不要再回来了,你们之间会慢慢忘记彼此的,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
江鹿抿着唇瓣:“好。”
便在这时,卧室房门被敲响。
门外,是容迟渊沉淡的声音:“妈,我来接江鹿回家。”
“好。”容母应了声,便领着江鹿离开房间。
容迟渊轻轻牵住女人的手,拉到身边,淡淡拨了下她的发,笑问:“你们之间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话可聊了?”
“鹿鹿毕竟也算是半个容家媳妇,我跟她多聊聊,怎么了?”
容母望着自家儿子,轻轻哼笑,“行了,时间不早,赶紧回去吧,明天生日,事情可多着呢。”
两人离开了容家,容迟渊牵着她坐上车:“回公寓?”
江鹿想了想说:“去你的公馆吧。”
车子驶在路上时,秦淮忽而打了个电话来。
容迟渊摁了免提,他急促的声音便窜入整个车厢:“容总,您办公室今天中午的监控视频被泄露到工作群了。”
江鹿在旁边听着,微微挑眉,工作群?
她想起自己还没有被踢出工作群,便打开群一看。
中午,容迟渊正坐在沙发上休憩,柳桃给他斟了杯茶送到面前。
容迟渊才尝了一口,柳桃在旁边磨磨蹭蹭的,忽然坐上他的膝盖,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许是这个时候,江鹿敲了门。
柳桃对着门口说了几句,便有些急促俯身去吻容迟渊。
谁料下一秒,她被男人一把推了下去。
隔着手机屏幕,江鹿也能感受到他那沉冷不留任何情面的力道。
柳桃垂头掩面不知是哭了,还是怎样,收拾了两分钟情绪,便起身去开门。
紧接着,便是江鹿和谭书晚走进来的身形。
事情便是如此简单,柳桃蓄意勾引容迟渊不成,铁铮铮的事实。
如今全公司都传遍了,几千个已读,却没有一人敢出来说话。
只有柳桃一人,在底下愤怒破防地狂发了几十条消息,质问那个匿名视频发布者是谁。
还狡辩说,视频是合成的,她从没有蓄意勾引这一行为。
容迟渊将车停在路边,将视频看了一遍,淡声问秦淮: “查出是谁做的?”
“查到了,是……谭秘书。”
江鹿抬起视线,见容迟渊沉沉抿着唇瓣,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秦淮道:“谭秘书想必是和保安室关系甚密,才能调到这一段监控。容总,我倒觉得这是件好事,毕竟,公司上下都传您潜规则柳桃的谣言,现在,算是不攻自破了。”
他闻言,忽而讪笑了笑:“全公司在不在传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个烦人的一直在我耳边聒噪这事。”
他手指慢条斯理地搭着方向盘,视线慢慢与江鹿心虚的目光重合,勾唇,“说我犯色瘾,委罪于人。”
秦淮多少有点明知故问:“谁敢这么说您啊?”
便听他清清淡淡扔出一句:“我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