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裴玄霄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醒来,看见床上狼藉一片。
不过转念间,就知道自己中计。
那两名女子也在此刻苏醒过来,娇笑道:“世子昨夜好厉害,奴家两人都……”
话音未落,两人便被抹了脖子,温热的鲜血洒满床榻,两人临死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杀死。
明明那人说的是:只需要将世子服侍好,,就能进定远侯府做妾。
瞪大的瞳孔中倒映出裴玄霄来不及反应的恐慌。
卿卿……
他慌忙穿衣套鞋,踉跄着朝平津侯府方向跑,路上看到有人牵马,夺过缰绳一扬马鞭。
马儿吃痛跑的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平津侯府门前。
裴玄霄一个翻身下马,操劳一夜的身子蓦地发软,差点跪在马前。
却在得知冷家小姐去闺中密友家,整夜未归的消息后直接跪倒在地。
卿卿此刻怕是已经在陶文衾的床榻之上。
他恨,恨自己的掉以轻心!
自以为是的安排,却将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接连几天裴玄霄都没能遇见冷卿,他的内心越发焦急,直接杀到瑞王府。
陶文衾在书房刚拿起一本游记,就听到下人来报:
“王爷,定远侯府裴世子到访。”
“哦?他有说什么事情吗?”
“并未,他只说来拜见王爷您。”
陶文衾端起书桌上的茶杯轻啜:“让他去花厅等着。”
裴玄霄饮完整壶茶,陶文衾才姗姗来迟:“裴世子,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裴玄霄开门见山,眉眼狠厉:“元宵灯会的事是不是你做的!你都跟卿卿说什么了!”
陶文衾端起桌上的茶盏,用盖子轻轻撇去上面的绿茶叶子,饮上一口,通体畅快。
“裴世子此言差矣!”
“我并未对卿卿说任何话。”
裴玄霄怒急攻心:“你不配叫她卿卿!”
陶文衾挑眉:“我可是征得过她的同意。”
“裴世子,你现在可是在我瑞王府对我发火?”
“若是无其他要事,还请裴世子离开瑞王府。”
裴玄霄低眉顺眼恳求:“还请瑞王告知。”
还要羞辱裴玄霄的陶文衾语气嘲讽:“我什么都没对卿卿说。”
见裴玄霄猛然攥紧的拳头微微一笑:“毕竟我没有抓着你的手搭在未过门的妻子肩上。”
“也没有在逛街之时让你对孟家女儿多多照拂。”
“更没有抓着你的兄弟做了不得的事。”
陶文衾仿佛一个判官,做着最终的结案陈词:“而这一切,都是卿卿亲眼所见罢了。”
裴玄霄双目赤红,形容癫狂:“我要杀了你!”
陶文衾冷笑:“来啊,正好给我身上制造些伤痕,只要我没死,就一定会去卿卿面前卖惨。”
随后眯起双眼,语气带着无穷地回味:“毕竟她心软,连我早晨身下肿胀难受,她也愿意帮我。”
“你这个趁虚而入的畜生!”裴玄霄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拳捶到陶文衾的脸上,随后便被侍卫用蛮力拉开。
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边的软肉,陶文衾将口中的腥味吐出。
唇角带血笑的越发猖狂:“你除了能打我一拳还能干嘛?”
“我一定会跟卿卿解释清楚,一定会!”
裴玄霄挣脱侍卫的桎梏,踉跄着出门去。
“王爷,您的脸需要抹药的。”
陶文衾接过丫鬟手中的铜镜仔细端详着脸上的肿胀,漫不经意地说道:
“无妨,正好可以去讨两分疼惜。”
裴玄霄苦寻不着的冷卿,却跟陶文衾约了次日樊楼一起吃饭。
冷卿看向铜镜中的自己,短短几日,她便由初时的伤心绝望,到现在的满含春光……
伸手摸了摸脸颊,镜中的那人也碰了碰脸颊。
她试着扯出一抹微笑,镜中的人也笑了。
她喃喃自语:“为何……我竟被文衾的真挚所感动?”
“难道我天生就是水性杨花之人,心里竟能同时装两个人?”
她还爱着玄霄,却又不敢去爱。
在这个时代,女子出嫁就要从夫。
她曾经满心满眼想要嫁的男人,却在床榻之上与两个女人欢好。
他们明明还在热恋期啊!
眼泪控制不住地滑落 旁边的丫鬟雪翘递来手帕,心疼地喊她:“小姐……”
冷卿将脸捂在帕子里:“雪翘,若是你发现自己心悦之人,并不是你心想的那般光明磊落,你当如何?”
自家小姐这几日夜里日日落泪,每天早上起来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这等叫小姐伤心之人,不要也罢!
雪翘不假思索:“那我就不喜欢他!反正这世间优秀的男子千千万,小姐姐你长得好看,又有文采,什么样的男子找不到?!”
不喜欢他,不喜欢他……
冷卿嘴里呢喃着,突然站起身:“你说的对,他既对我无情,我亦要收回情意!”
“小姐,您能想明白可太好了!”
随后又神神秘秘地说道,“小姐,我上次路过花厅,听到老爷和夫人在商量您的亲事,恐怕今年就会开始着手挑选翁婿。”
什么?!
冷卿这具身体才十五岁,按照现代人的思维,才刚刚读初三。
她怎么也没想到爹娘竟然已经开始在筹备此事。
“你可还听到其他消息?”
雪橇小脸泛红:“老爷好像说……说……”
“说什么?”
“说瑞王爷有意与咱们结亲……”
镜中人的眼尾上扬了两分,冷卿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问道:“陶文衾?”
“是的小姐。”
“雪翘,你先下去吧。”
雪翘低着头出门去。
陶文衾为何会……
他明知自己与玄霄的事情,却早早的向平津侯府表达自己的意愿。
冷卿起身回到里屋,换了一身男装长袍,跳窗而出。
冷卿站在樊楼门口却迟迟不肯迈步进去。
这是她与陶文衾醉酒失仪的地方,她心里还是觉得膈应。
隐在暗处的陶文衾看她在门口转悠了会儿,还是不肯走进去,便从暗处踱步而出:“卿卿,你来了!”
冷卿勉强勾唇浅笑:“嗯。”
“既是来了,咱们便进去吧!”
陶文衾边说边往里面走,“早就想带你尝尝这里的特色菜,你肯定会喜欢。”
一回头,冷卿还站在门口怔怔出神。
陶文衾故意将吃饭的地方定在樊楼,就是要用新的记忆盖掉她先前的记忆。
此刻他后退两步体贴地看她:“既然还是不想来,咱们就去别家吃。”
冷卿大跨步进门:“就在这儿吃吧,正好品鉴陶大哥推荐的菜肴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味美。”
陶文衾眸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随后跟在她身后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