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妤扭头按丝线的方向看,结果这根丝线直接穿过房顶,不知道通往哪里。
她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弓弩这么隐秘地藏在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不定是楚韶曜的敌人设置的陷阱或者攻击手段。
‘咯吱’房门被推开。
楚韶曜面色平静地提着饭盒走进屋内,把饭盒放在桌上,侧头一看。
他整个人都愣住,他鱼呢?!
“鲤鱼?”楚韶曜眉头紧锁,原本缓和的气息再次变得冷硬刺骨。
“我在上面。”
他听到鲤鱼精娇气的声音,立刻抬起头,看到她大咧咧地坐在房梁上,刚放松了一些的心,立马紧张地一拧。
“还不下来!”楚韶曜黑着脸,冷声呵斥,“你以为你是鸟吗?”
温梨妤晃了晃腿,撅嘴不满,“我是看到这上面有东西才上来的,不然谁要来你这脏兮兮的房梁啊!”
她气呼呼地说完,对准水桶的方向,直接跳了下来,在半空中变成鱼掉进水桶里。
她毫不犹豫地跳水姿势优美又熟练,鱼尾巴还在半空中甩了一下,划出完美的圆弧。
楚韶曜看到她直接跳下来,心脏吓得漏了一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慌,直接就伸出手想要接住她。
等她变成鱼从他展开的双臂中间穿过,跃入水桶中,自己被水花溅了一脸水才回神。
楚韶曜脸上布满水珠,水珠从额角慢慢下滑,滑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滴在衣领处。
他上半身的衣物都被水花给溅湿,紧紧地贴在他健壮的身躯上,帅气又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鲤!鱼!”他语气凶狠,脸黑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活吃生鱼片。
温梨妤心虚地甩了甩尾巴,躲在水桶深处,假装自己是个听不懂人话的真·鲤鱼。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逃避问题,就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
她在楚韶曜曲起的手掌里甩尾巴保持平衡,看到他黑漆漆的脸色,讨好地用尾巴卷了一下他的手指头。
“变回来。”楚韶曜感觉手指头被最高级柔软的丝绸蹭了一下,丝滑的触感让他不太适应。
怎么能随意用尾巴讨好人,果然是个色鱼,不过尾巴相当于人的什么部位?是……腿吗?
楚韶曜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她雪白笔直的小腿,代入现在的画面,心里的怪异感更重。
温梨妤不敢触他霉头,乖巧地松开,翻身从他掌心里掉出去,在空中变化成人型。
她落地姿势没有选好,踉跄着倒进楚韶曜怀里,脑门被他坚硬的胸膛磕了一下,“哎呀!”
她疼痛的惊呼声让楚韶曜回神,伸手半搂着她,把她扶稳站直,才矜持地后退一步,“怎么了?”
“呜…脑门肿了个包!”温梨妤扁嘴委屈,她的皮肤异常娇嫩,经常随便一磕就是一块红痕或者淤青。
更别说是用力磕到什么东西,她白皙的额头上果真肿了个小红包。
楚韶曜从没想过竟然有人的皮肤会这么嫩,拧眉看着这个红包,心里有些堵,“…娇气。”
“哼。”温梨妤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把被他抓着的手抢回来,想要碰碰肿包。
“别碰!”楚韶曜用力钳制她的手腕,她手腕细的让他感觉一折就断,力度不自觉放轻许多,“过来,我帮你上药。”
他让这个不省心的鲤鱼坐在床榻上,自己到角落里翻出一个瓷瓶。
楚韶曜用干净的手帕沾水,小心擦拭了一遍红肿的部分。
“嘶…”
温梨妤眼眸中泛起水光,像是下一秒就要疼的掉金豆豆。
她眨了眨眼睛,眼睫毛被泪水打湿,蔟成一团更浓密的睫毛,开口说话,给自己转移注意力,“我刚才在房梁上看到弓弩了。”
“弓弩?”楚韶曜上药的动作一顿,“谁放的?”
温梨妤撅嘴,眼眸泪花闪闪,“这我哪知道,我今天才来你家啊。”
“你不是鲤鱼精,不能用法术算出来?”楚韶曜有些意外,他以为精怪都会有许多超出常理的术法手段。
温梨妤没想那么多,反驳道,“我又不是神仙。”
“哦,弓弩在哪?”楚韶曜不动声色地把药收好,心里对她的威胁程度评估又降了几度。
看来这是个学艺不精,还会经常变回原型的小鲤鱼精。
温梨妤想看一看自己的额头,却没有找到镜子,听了他的话抬头随手一指,“就在那。”
楚韶曜顺着她手指方向往上看,脚轻点地面,‘嗖’地一下用轻功跳上房梁。
他表情轻松又淡定,好像一跃跳上两米多高的房梁是件特别轻松的事情。
“……哇。”温梨妤呆呆抬头,惊讶地盯着他看,“你怎么做到的,是话本里写的轻功吗?”
楚韶曜正观察着弓弩,随口应下,“嗯。”
他越观察脸色越沉,弓箭旁边挂着的袋子,里面放的是最容易燃烧的火石。
如果他今晚因为发热昏睡,设置这个弓弩的人只要松开绑着的丝线,火石撞击地面就会把房里的东西点燃。
就算他命大,没有葬身火海,也会被火烧得全身焦黑,严重点整个人就直接废了。
楚韶曜把弓箭上的火石包拆下来,把弓箭尖端折断,黑着脸跳下房梁。
“怎么了?弓弩很难处理吗?”温梨妤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疑惑歪着脑袋看他。
楚韶曜冷着脸摇头,勉强自己对她勾起嘴角,“没事,还要多谢你提前发现了危险。”
“嗨,不用那么客气。”温梨妤凑到他身边,看他手里的黑色石头,“这是干嘛用的?”
“此物可用于点火。”楚韶曜从里面拿了一小块碎片,随手丢在地上。
‘呲’!
碎片摔在地上猛地冒出一小坨火苗,因为太小,且没有易燃物,火苗马上就熄灭了。
“…这!”温梨妤瞪大眼睛,眼眸中闪着害怕和惊讶的光芒,“这是有人想把你做成烤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