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柯兴高采烈地出来,冲薛玉婷说道:“走吧。”
薛玉婷一脸不高兴,两人在屋里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但既然是梅争的决定,而且是这么小的事,她也不好反驳,只能嘟着嘴,带着宫柯出门。
走在路上,宫柯问:“玉婷,你确定浅藻玉说得都是实话吗?”
薛玉婷答:“不重要,就像青山家和秀木家,他们是对立的,咱们收了一方的钱,除掉另一方。”
宫柯皱眉:“那咱们不就真成了杀手了?”
薛玉婷用异样的目光看他:“咱们在扶桑,就是杀手,哥哥要投效尹鹤家,也是去做杀手,杀手也是要积累经验和名望的,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宫柯哂笑,心说,我哪有梅争精啊,他都活过一辈子了。
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或许再过十年、二十年,就有女人像喜欢梅争一样,喜欢自己了。
梅争说他上辈子,到死都没有女人喜欢,那也是三十二年呀,自己着啥急呢。
三个哥哥的住所,离得还挺远。
因为浅藻玉住的是她父亲的外宅,也就是她生母的居所。
而三个哥哥住的是浅藻家的祖宅,地段好,宅子也大。
经过一个小村子,突然听到女人的哭喊声。
宫柯猝然停步,而薛玉婷却伸手扯住他,拉着他快步往前走。
宫柯说道:“有人呼救。”
薛玉婷脸色尴尬:“不是呼救。”
宫柯纳闷:“咋会不是?你听这喊声,多凄惨啊。”
薛玉婷边走边给他解释,扶桑因为生活资源匮乏,人口少,生产能力低,所以普遍有个习俗,就是爬房。
简单来讲,就是男人共妻,生下的孩子共同抚养。
薛玉婷的哥哥,就是为了不让她也遭受这样的苦难命运,所以才投效尹鹤家。
而浅藻玉之所以被三个哥哥厌弃,也是因为爬房的习俗。
三个哥哥认为,浅藻玉的生母独自在外宅生活,很有可能被别人爬房,所以怀疑浅藻玉不是他们父亲亲生的。
宫柯皱眉:“女人不反抗吗?”
薛玉婷摇头:“没有用,男人力气大,而且如果女人长得漂亮,可能会被好几个男人同时爬房,更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认命。”
宫柯问:“家里人也不管吗?”
薛玉婷摇头:“既然是习俗,家里的男人也爬过别人家的房,不会管的。”
宫柯沉默,还是大唐好啊,泱泱大国,礼仪上邦,虽不尽完美,但绝不会有如此腌臜之事。
转而又明白了一件事,难怪青山依叶和浅藻玉,都对梅争那么主动。
能找到梅争这样又俊俏,又有本事的丈夫,应该是每一个扶桑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哎呀!咱俩出来了,浅藻玉不会去爬梅争的房吧?”
薛玉婷眼中涌起厌恶之色,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扶桑女人还不至于那么没廉耻,她们只是没有选择的权力。”
“再说了,青山依叶都没能让哥哥动心,浅藻玉更不可能。”
宫柯哂笑,总是忘记她也是扶桑女人,赶紧转话题:“浅藻玉她爹也是,就不能雇几个武士保护她们娘俩吗?”
薛玉婷说道:“武士很贵的,只有青山家那样的财力,才能长期雇佣武士。”
“而且武士也会挑家主的,不是谁出钱就跟谁,人家是武士,不是歌姬。”
“就算是歌姬,也会选钱多势力大的主人,避免被主人转手倒卖的命运,因为一旦被转手倒卖,命运就会更加凄惨。”
到了祖宅,薛玉婷说道:“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宫柯愕然:“我不认识她三个哥哥。”
薛玉婷声音冰冷:“只要是男人,全杀掉,像他们这样的家族,没有哪个男人是无辜的。”
宫柯嗤笑:“那你还跟着她认什么人呢。”
薛玉婷说道:“哥哥吩咐的,我自然要照做。”
“还有,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不要告诉哥哥,我不希望哥哥对扶桑女人有不好的看法。”
宫柯皱眉:“那你就不怕我对扶桑女人有不好的看法?”
薛玉婷不客气地答道:“你随便,反正跟哥哥在一起,也不会有扶桑女人喜欢你。”
宫柯走近一步:“你这话说得太伤人了。”
薛玉婷退后一步:“我只是实话实说,并不是针对你,你赶紧进去办事,否则,我回去就跟哥哥说,你办事拖拉,以后都不要你办事了。”
宫柯心里火大,又不能冲她发脾气,走到门前,一脚踹开了大门。
来回一个时辰,薛玉婷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宫柯唉声叹气,解开包袱,拿出烤野猪肉来吃。
梅争也不问他,单独跟薛玉婷出去,还这么唉声叹气,肯定又是因为那点事儿。
见梅争不搭理他,宫柯说道:“我后悔跟你来了。”
梅争点头:“你现在回去也不晚,明天咱们往回走,去找青山依叶,让他派船送你回去。”
宫柯皱眉:“哎!你好歹挽留我一下吧?”
梅争说道:“你要是因为女人的事,就这么没心气儿的,我怕你拖累我。”
宫柯低下头,狠狠地咬了一口肉,嘟囔道:“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家里有一个,到了外面,人见人爱,你当然不知道我是啥心情。”
梅争说道:“我的确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情,咱们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找女人的,你要是想找女人,我不管,但别妨碍我办事。”
宫柯又嘟囔:“我就是发发牢骚嘛,那么认真干嘛?”
梅争说道:“因为我不想总跟你讨论女人的事,无论是景璎还是香染,我不否认我喜欢她们,但我没有主动追求过她们。”
“即便是现在,我还是不能下定决心,要跟香染相携一生。”
宫柯一愣:“你啥意思?你又觉得玉婷好了?”
梅争骂道:“放你娘的屁!我是怕连累香染,我他娘的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宫柯哂笑:“不会的,不会的,你都破脉了,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梅争白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就是因为破脉了,我才更担心。”
“我的气脉与正常人天差地别,谁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我现在相当于是一只脚踩在鬼门关里。”
“还有,也不知道是不是血饮的缘故,我现在一想到杀人,就从心底深处涌起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