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哲看来，你王善堂也是太自大了些。
只是手中有些臭钱，贿赂了朝中朝臣而已。
平时嚣张跋扈就算了，到现在这个地步了，竟然还幻想能挺一下。
惹恼了黄顾婷……女帝，直接给你挂了，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但女帝似乎很享受和王善堂做口舌之争。
“你以为朕拿你没办法？”
“或者说找不出你的罪证来？”
王善堂瘫坐泥泞中，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伤腿，口中继续为自己搏那一线生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小民只是个没有官身的商贾。”
“何须罪证，只要陛下一念，小民便人头落地，也是纲常之理，无可厚非。”
话说的好听，真要是女帝一怒，那天下人就会说女帝为了三大王的财富，毫无理由的杀人夺财。
“不必激朕。”
“朕也不用找什么罪证，就算找到，你也会说是朕作假。”
“朕有办法让你心服口服！”
“出来吧！”
“晋州盐铁督办使，王大人！”
晋州盐铁督办使？
这是个什么官？
从来没听过呀？
一人弯腰弓背缩着手，从人群中走出，来到女帝面前，直接一个三拜九叩大礼。
虽然照古礼面圣是要三拜九叩，但日常中就是跪下磕个头就完了。
此人此刻对女帝行大礼，可见跪舔的意味之深。
起身，转过脸来面对王善堂。
“大哥，莫要挣扎了！”
三大王老二，王明诚！
王善堂连呼带喘，指着王明诚说不出话来。
女帝此刻满脸的爽感，十分享受王善堂的吃惊表情。
“王明诚，都告诉你大哥吧，让他也死死心。”
“臣，领旨。”
王明诚走到王善堂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曾经的大哥。
“王善堂，陛下改名换姓在晋州微服私访，你以为只是收购井盐，防你断供这么简单吗？”
“那你就太小看陛下了。”
“你让我和陛下接触，探陛下底细的时候，我就已经弃暗投明，为朝廷效力了！”
“赤骑是故意摆给十八鞭看的，就他那点本事还能发现赤骑营地吗？”
“和妙峰山火并也是我挑起来的。”
“这些年贿赂朝中官员的明细我已经交给缇骑了。”
“还有你私通元蒙敌国的证据，几大钱庄为你和元蒙的钱款往来遮掩的事情我也早就交给陛下了。”
“此刻不仅晋州，京城和几大钱庄同时都在被清理。”
“八营赤骑军全部出动，分派四处镇压。”
“你以为就为你这个老头子，值得陛下亲自来晋州吗？”
此言一出，王善堂自己是目瞪口呆了。
三大王同气连枝，王明诚叛兄卖弟，自然是交出去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
而女帝早就可以将三大王连带晋州官员连根拔起。
但她却没有这样做。
而是等了一个时机，同时行动，不仅干掉三大王，把北方盐铁掌握在自己手中。
还将朝中和自己作对的官员以贪污受贿的名义收拾了。
顺带手把几家钱庄以协助三大王通敌叛国的名义给查封，再捞一笔大的。
王善堂只是个引子，是导火索，女帝是冲着更大的利益去的。
在这计划中，姜哲的作用就显的微乎其微了。
他的出现，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间接促使妙峰山攻打王庄。
想到这里，姜哲不禁心中自嘲。
自己也太高看自己了。
一个边境小县令，还和女帝置气，可笑之极。
王善堂气急败坏，明白了自己成为女帝铲除异己、收归盐铁的牺牲品。
指着王明诚大骂！
“恩将仇报的畜生！”
“要不是我，你能做晋州第一盐商？”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白眼狼的畜生！”
王明诚才不惯着他，都已经完全投靠女帝了，就要有点投靠的样子。
直接一个巴掌甩出去，打的王善堂眼冒金星。
“你还敢提对我有恩？”
“你手中有私兵，老三手中有镖师和土匪，我手里没有兵，就整日像下人一样伺候你！”
“而王庄多一半的钱，都是我的盐井赚的！”
“而你给我的账房支取限额只有五千两！”
“王东山却有三万五千两！”
说到恼火处，又是一个巴掌打了过去，抽的王善堂爬不起来。
姜哲算是听懂了。
王东山入伙的时候手中本来就有人，还和土匪有交情，自然在三大王中话语权就重些。
而王明诚是王善堂扶起来的，没有自己的根基，就被轻视。
久而久之生了不平怨恨之心。
这也是女帝一招揽他就成功的原因。
“陛下对我恩重如山，命我为晋州盐铁督办使，全权督办晋州所有盐铁。”
“这下，你这个老贼死心了吧！”
王善堂无法言语，只是趴在泥泞中大哭。
女帝也玩够了，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已经彻底被击溃的王善堂说。
“朕此刻不会杀你，等回京后，和那些你贿赂的官员一起上路吧。”
女帝又走近了些，驱走旁边的王明诚，用戏谑的语气低声说。
“朕知道你还有个儿子，对外都说夭折了，实际上送去了江南。”
“朕会找到他，让他亲眼来看看自己曾经不可一世的父亲！”
王善堂一听此言，突然暴起，双手伸向女帝的脖子！
但他的腿断了，根本无法用力，身子一偏，又摔回泥泞中。
只能无能狂怒，口中污言秽语不断。
“王督办，拔掉他的舌头，随后押往京城。”
王明诚恭敬领旨。
女帝转身来到姜哲面前。
凑的极近，走到一步之内才停下。
两人眉眼相对，青玉面具的那双眼睛似乎充满了故事。
“清场。”
两字传出，赤骑军迅速行动，不管是姜哲的老卒们，还是仪仗缇骑，就连已经半疯癫的王善堂也被拖走。
荒原之上，仅剩女帝和姜哲两人。
四周没剩下一个人，赤骑军封锁了周边三里，无人可以进出，就算是天大的事，也不会来打扰两人。
此刻，说什么话，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让外人知道。
女帝缓缓的拿下青玉面具。
露出那张曾经让姜哲春心萌动的精致面容来。
长舒一口气。
“唔，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