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第二天我就召集了周围的兄弟们，想找出那些尸体，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然后我就觉得这事不简单，就没有再去调查了，毕竟有些事情，我这种小喽啰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为好。”
男人谄笑地看着池无生，搓了搓手：“那个……大哥，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走之前弄两辆给我们。”池无生指着旁边被锁住的单车道。
“好嘞！”男人连忙从裤兜里掏出串钥匙，麻利地打开两道锁，然后飞快地溜走了。
池无生和秦怀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严肃。
“他口中的军爷，说的应该就是深层的那只怪物吧，”秦怀道，“没想到它在来深层前，居然还来了这里。”
“他是在这里拥有的「异能」，”池无生摸着下巴，“如果刚刚那个人没骗我们的话，那么他获得「异能」的时候正好是直播结束时，时间也对得上。”
“不，有一点有点不对劲，”秦怀看着不远处挂着的广场大屏，上面的倒计时正在一点点减少，“听他的话说，直播结束没多久他就已经见到了那只怪物，但当时那只怪物已经神智不清了，这是为什么？难道说他连十几分钟的「异能」都承受不了吗？”
秦怀见过了林昊，一个体质和心理普普通通的人即使是多次释放「异能」也坚持了两三天，身为警卫队队员的他，又怎么可能只会坚持这么点时间？
“也许「异能」也有高低贵贱，”池无生淡然道，“林昊「异能」普通，能坚持的时间久一点也不是不可能，吴牧的「异能」你我也见过了，强大的不可思议，也许问题就出在这点上。”
“也只有这个解释合理了。”秦怀虽然觉得隐隐有些奇怪，但他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出那抹不对劲，那股违和感仿佛如昙花一现般，出现了一次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池无生拍了拍单车：“快走吧，这里也不排除有别的「富人」，毕竟那位军爷说不定也不是吴牧。”
秦怀看着空旷的街道，也明白这里不能久留，抬腿蹬上一辆单车：“跟我来，你应该会骑自行车吧？”
“我要是不会我就不会和你说骑自行车去的这个方案了。”池无生紧随其后。
两人没有在大道上骑，而是绕了一圈小路，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两人骑了一会儿，发现了很多人的踪迹，他们甚至找到了一个正在营业的小卖部，只不过两人并没有贸然上前，在观察了一阵后确认没有什么圈套后才进去买了一些包装肉食和水。
老板娘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在结账的时候池无生似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大娘，你不知道这附近闹事吗？听说还死了好多人，你怎么还敢在这里开店。”
老板娘冲他爽朗地笑了起来，她的声音很粗犷：“俺当然知道嘞，但是这附近还有好多人，俺要是不卖东西了那些小娃娃可就遭罪咯……”
池无生沉默了一会，轻声道：“那你自己的孩子呢，他不会担心你吗？”
“他呀，”大娘提起自己的儿子来眼睛像是有光，“他考上名牌大学了，俺个做娘的可不能打扰他的学习，他不喜欢俺借别人的手机打电话，说是老是以为有陌生人骚扰他……他和俺说有事会想办法告诉俺的，让俺不要担心，这孩子，从小就不认人操心，乖得很嘞……”
池无生和她聊了一会儿，等秦怀选好东西了便准备结账。
大娘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池无生道：“小伙子，我看你面善得很，这些东西你们就拿走吧，不够吃再来拿！”
秦怀坚持要给钱，但还是架不住大娘的热情，被她连拉带扯地走出了小卖部。
秦怀郑重地感谢完大娘后，便继续带着池无生往目的地赶去，他们在路上还遇到了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的中年夫妇，夫妇两人看着他们单车栏上的食物，彼此眼神交流了一下，叫住了他们。
“喂，小兄弟，这些东西你们是刚刚从那里买的吗？”中年大叔指向刚刚的那个小卖部。
秦怀点了点头。
“老板娘是不是没让你们付钱，还说你看着面善？”中年妇女说道。
秦怀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大娘已经疯了，瞧你们身上完好无损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和那个大娘引起争斗。”中年妇女道。
“啊？”秦怀皱眉道，“可她根本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她是不是和你们说过她的儿子？”
“是。”
“她儿子就是她疯了的原因，”中年妇女叹了口气，“她儿子几年前出车祸死了，她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接受不了，疯了，她丈夫害怕她连夜跑了，她家的小卖部平时卖的东西好价格也便宜，附近的很多人都受到过她的照顾，因此在她疯了后我们就联合起来撒了一个谎，告诉她她儿子还活着，还专门请了一个人来假扮她儿子，她的精神才稳定下来……如果你们和她说她儿子的不好或者说她儿子早就死了，那她就会攻击你们。”
“那商店里的那些货……”
“那些是我们附近的人一起买的，每隔一段时间就给她送一次，”中年妇女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今天该轮到我们家去送了。”
“这……”秦怀从包里拿出一叠现金，“刚刚我们想要付钱，她不让我们给，要不你们给她带过去吧？”
“不用了，你们看样子也是回家的吧？”中年妇女摆了摆手，“都不容易，我就是多一嘴和你们说这么个事，并不是向你们要钱，祝你们一路顺风啊……”
中年夫妇走了，秦怀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头如五谷杂陈般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池无生眼里已被泪水润湿，他微微回过神来，不留痕迹地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从那个大娘到这对夫妇，他们说的话都让他的大脑思考不过来。
是什么驱使他们做出这种不符合「人」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