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进入游戏还有十多分钟,我看着她有些犯难,等我进入游戏的时候会昏过去几分钟,鬼知道她会对我做什么。
也不敢和她一直待在一起,怕被她瞧出什么异样,于是借口去给她铺床,闪身进了一个房间,可她紧紧跟着我,像是没发现我紧绷的身体。
这种感觉有些奇妙,有点让人毛骨悚然,还有些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感觉,总之很诡异,而且这种感觉挥之不去。
我的朋友站在我旁边,准确说是我朋友的身体在我旁边,芯子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我在十分钟以后也会变成这样。
她笑眯眯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甜美的笑容很容易使人放松警惕,可惜碰上了我,铁石心肠,不为所动,越是这样,我就越是不放心。
但是到时候“我”也会醒过来,要是她真的有异样,她们会不会打起来。
或者会不会像我和思怡一样,也是好朋友。
要不,我还是把她绑起来吧,但是,最近我倒是没有监控自己,不知道“我”会不会和她刚才一样,自己就醒了过来。
要是“我”醒过来以后给她松绑了怎么办,可是“我”应当是会保护好我的身体吧,真是,太复杂了,我脑袋有点痛,总感觉有些地方没考虑到。
想这些的难度可以和写高数题相媲美了。
可是,思怡在她醒过来以后,是有记忆的,而我这两天都没有记忆,那是不是说明我没有醒来过,或者,我的身体里没有那个“我”。
不然的话,我出去住吧,但是她一个人在这里我又不放心,这可是我家啊,她在这里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
而且,现在出去应该来不及了,不说来不及开房了,万一在路上就到时间,在大马路上晕倒未知数可比在家里多多了。
“唉,”一声叹息划破了宁静,有一瞬间我还以为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把心里的郁结叹了出来。
可是,我没有发出声音,这里又没有第三个人,那这一道声音自然是来自她,毫无争议。
我头皮发麻,却还是只有硬着头皮转身。
她眉心微皱,眼神晦暗不明,上前抱住了我,动作来的突然,我呼吸一顿,反应慢了一拍,没有躲过去,只得被她牢牢抱住。
不顾我身体的僵硬,也不顾我在微微发抖,她把头埋在我颈间,如此亲密的动作,我只觉得浑身不适,脖子好像被人扼住,呼吸不过来了。
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手也不敢像平时一样放到她的背上,只得无力地垂在身侧。
“晞晞,你为什么那么害怕我呢,”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上,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保持沉默,一时间耳边只剩下了我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一道平稳,一道急促。
我竭尽所能控制住呼吸,她打是打不过我的,不必这么紧张。
说是这么说,这份恐惧是来自对她身份的未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什么诡异的手段。
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细细思考了几秒钟,我也不想再畏手畏脚,直面恐惧可能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但是总比避开,把命交给其他人要更好。
主要是,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即使她再怎么配合,我也累了。
只剩下不到十分钟就要进入游戏世界了,在我晕倒以后一切都是未知的,我就不能操控自己的身体了。
就算她或者“我”真的要干点什么我也管不到了,还不如用这几分钟好好和她聊一聊,至少当个明白鬼嘛。
如果等会谈完了我实在不放心,把她绑了锁客房里也不是不行,然后把我房间门反锁了睡觉,到底是个保障。
为了不让“我”有机会伤害到思怡,我也升起了把房间门钥匙藏起来的心,可是又想到她们对我们的了解程度,几乎是无所不知,藏起来也是无用功,也熄了这个心。
想到这,我用了力气把她推开,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小幅度抽搐着,一定很难看吧,我想。
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我和思怡是好朋友,可你是谁呢?”
说完我低下头观察她的表情,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噗嗤一笑,就想过来拍我的肩,“哎呀,你傻了吗,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叫思怡吗?”
接着半开玩笑地来了句,“说,你到底还有几个好妹妹。”
自然现在扯开来讲我是不会再让她碰到我的,微微侧身也就躲了过去,那只手落了个空,她的笑容在那一秒僵住,转瞬即逝。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要是她一直装傻我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真的不甘心啊,好想一次性弄明白所有事,想到这我的脸又沉下了一分。
不同于我的迷茫,她眼底浮起笑意,笑容娇俏,两个酒窝在嘴角绽放,“我就是思怡呀,现在和你解释来不及啦,明天八点半来找我吧。”
八点半,这个时间点,她果然什么都知道,可是为什么她知道了一切,知道我明白她已经不是思怡了,还要伪装和我要好呢?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
太多疑问,而我又不能一一去验证,心里堵得慌,难受得很。
她说来不及自然指得是马上我就要进入游戏了,我和思怡说过进入游戏的时间点,她知道也不奇怪。
一个不留神,她抓住了我的手,又把我们俩的距离拉近了一些,“你可以相信我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不会害你的。”
信鬼都不信她,她对我来说和一个陌生人也没有区别了,只是那是思怡的身体,我得顾忌一些罢了。
我把手抽回来,她也顺势松开,只是琥珀色的眼睛盯着我,模样倒是十分真诚。
现在有点后悔,就该在她动了的那时候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还不用忍着不适和她有肢体接触。
刚才的那些互动,怎么看都是我吃亏。
“没事,你长话短说,还有几分钟。”
“哈哈,”她有点憋不住笑,“你忘啦,提前两分钟就昏了,这件事几分钟可解释不完。”
她确实和思怡一样,会说好多没有意义的话,说了好久都说不到重点,不过确实时间不够了,只剩下几分钟就该我倒了。
真是的,明明她不废话那两句还可以说出很多有用信息的,这不是摆明了她不想告诉我吗。
但她让我明天八点半找她,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想要告诉我真相,也只能去一趟,不能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我只好愤愤地瞪她一眼,去家里放杂物的地方翻出一根挺粗的麻绳,好像是我爸从老家带过来的,捆人肯定很行。
还是直接挑明比较简单,“说实话,我还是不太相信你,如果你真的没有恶意就不要挣扎。”
她撅起了嘴,颇有不服,“你居然不相信我,哼,等你明白以后可得给我道歉。”
虽然她说是这么说的,却又没有阻拦我的动作,任我把她的手脚都绑了起来,只是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不太自在,每次思怡生我气都会这样看着我,又不愿意落了下风先来找我,眼神就像是要把我戳个洞,等着我去找她缓和关系。
会不会真的就如她所说,她和思怡,真的是一个人呢,但是思怡那么排斥的的行为就不太能解释了,而且,指不定是因为她觉得打不过我,然后做出的妥协,就为获得我的信任。
如果不是思怡,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原来去了异世界,自己的身体也还是会动的,信息的滞后指不定会导致什么问题。
大概只有一两分钟了,我也不再废话,抱起她扔到了客房里的床上,还贴心地为她脱了鞋盖上被子。
这下她也顾不得生气了,连忙喊,“不要被子,很热啊。”
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大热天的不适合盖被子,于是立马又把被子掀开,只盖住肚子,然后关门离开。
又风风火火地跑到我的房间,关门反锁一气呵成,把灯也关了,躺在床上,没过几秒,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