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人可能被杀死吗?”
某座独栋里,祝元歆很认真地询问被锁住的清瑶。
“我能通过梦改变过去吗?”
清瑶将头撇向一边,没好气地说:“从来没有人通过梦改变过去,你在真实发生过的梦里虽然是参与者。
“但就像你让我去见的那位先生一样,因果不会改变,只会以另一种方式抵达。”
祝元歆道:“那如果我以旁观者的身份参与我之前的梦呢?”
清瑶正视着她。
“我不知道。”
祝元歆掐住她的下巴。
“那我就来让你知道,你应该看清楚我的执念了吧?我现在就要入梦。”
清瑶狠狠偏开头想要甩开祝元歆的手。
“我不会帮你的,你成功的话,我的恩人岁岁就不复存在了!”
正在走路的岁岁突然打了个喷嚏。
红缨问她:“是不是感冒了?”
岁岁轻轻揉揉鼻子。
“可能是吧,我昨天睡觉觉的时候没有盖好被纸,爸爸今天早上还说我啦。”
红缨道:“那去医院打点滴吧。”
点滴?!
岁岁最害怕的就是打针。
那么粗那么长的一根针戳进去。
实在是太疼了!
她立马猛吸鼻子。
“红缨姐姐我没有鼻涕啦,应该没有感冒的,可能是哥哥在想我。”
这小丫头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红缨哪里看不出来她不想去医院。
宠溺道:“行吧,先回家冲包三九感冒灵喝,预防感冒。”
虽然岁岁也不喜欢喝感冒灵。
但比起打针,她还是选择喝药。
喝完药继续去找清瑶姐姐的下落。
这边清瑶再次被祝元歆用鞭子抽打,浑身是伤,她也咬牙道:“我才不会帮助你伤害岁岁和她的母亲!”
祝元歆很久没有见过那么犟的了。
她冷笑:“你以为你刚刚帮助别人入梦的时候,我没有看清楚吗?”
就在清瑶表情逐渐崩裂时,祝元歆直接捉起她的手,抵在自己额前。
下一秒,祝元歆就出现在了自己娘家的庭院内。
此时正值盛夏。
风铃草被微风吹动。
有些陈旧的红漆门木后,传来了一老一少的交谈声。
“你堂姐居然那么傻,为了那野男人要死要活的,昨夜里我和你爸爸去劝你堂姐的时候,她还叫嚣着要私奔呢。”
那道惋惜的声音主人是祝元歆的母亲。
年少时的祝元歆长相清丽,声音如黄莺般婉转。
“那伯父他们怎么办?”
祝母叹道:“你伯父伯母已经对你堂姐失望透顶了。你伯父有意让你代替你堂姐和楚家联姻,你可愿意?”
祝元歆笑道:“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如今祝家日渐式微,与楚家少爷联姻,不是我身为祝家女应该尽的义务么?”
祝母欣慰不已。
“有你这种好孩子,我便放心了。”
画面一转,年老的祝元歆来到了三十年前她和楚鹤汝的新婚夜。
年少祝元歆的声音虽然清甜,但也听不出多少感情。
她对楚鹤汝说:“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之所以结婚不过是为了楚、祝两家的事业更加繁盛。”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算出轨也不要把情人弄到我跟前来,我嫌麻烦。”
年轻的楚鹤汝脾气依旧和善。
他道:“放心吧,我没有背叛妻子的那种癖好。”
结婚以后,她和楚鹤汝相敬如宾。
日子过得平淡又幸福。
最让祝元歆感到满意的是,因为她嫁入楚家的功劳,她的父母在祝家的地位水涨船高。
谁也不敢得罪祝元歆这一支系。
原来祝家的家主是她的伯父。
祝元歆的父亲在伯父的压迫下,过得很是憋屈。
但现在,伯父也不敢对他们大声说话。
不仅如此,祝元歆的能力很强。
因此结识了不少的权贵。
她只要出门就会被人尊称一声祝夫人。
不以夫家的姓冠她的称呼。
是祝元歆最得意的地方。
她并不想成为别人的附属品。
结婚一年后,祝元歆和楚鹤汝的第一个儿子楚漳出生了。
她觉得日子过得很是幸福。
两年后又诞下了一个男孩。
打破她平淡日子的是,楚漳五岁时她怀上的那个孩子。
怀胎五个月时,她的父亲忧心忡忡地来看望她。
叹道:“我前两天替你算过……”
年轻的祝元歆立刻截住父亲的话头。
“父亲,你傻么?我们算自己的命是要折寿的!”
祝父不在意地摇摇头。
“反正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我现在只会为你打算。”
“你怀的这个孩子,是女孩。”
祝元歆笑道:“女孩挺好的呀,他们两兄弟一直吵着要妹妹呢。”
祝父无奈又严肃地说:“我算到你生下的这个女儿将来会毁了你所拥有的全部,包括权利、地位,还有亲人的爱。”
年轻的祝元歆笑容僵在脸上。
“您在说什么呢?”
祝父低声强调道:“元歆,我算命从来不会出错的。你要知道,我们能有现在的光荣全都得益于你堂姐的私奔。”
“好不容易日子好起来了,不能被你的这个女儿通通毁了啊!”
他拿出两颗白色药丸放到祝元歆面前。
“趁着月份不算太大,打了吧。”
“不行!”
年轻的祝元歆将那两颗药丸扫到地上。
“我怎么可能打掉我自己的孩子?!将来的事情说得准吗?这是条生命!”
祝父站起身来。
道:“爸爸不会害你的,我知道这个抉择对你来说很艰难,你先考虑两天吧。”
年轻的祝元歆瘫在椅子里喃喃自语。
“我怎么可能亲手打掉自己的女儿?”
“我那么想要女儿。”
年老的祝元歆看着年轻的自己。
再一次感慨她的妇人之仁。
如果这个时候就听她父亲的话,把那个孩子打掉,就没有后面的这些麻烦事了。
是夜,年老的祝元歆走进了她年轻时的卧室。
并把一颗堕胎药磨成粉末。
倒进了她身边的水杯里。
年轻的祝元歆被噩梦惊醒。
她梦到自己的全部被这个未出生的女儿抢走,而她只能受其他人的嬉笑冷眼。
她下意识地拿起床边的水杯要喝。
门就被晚归的楚鹤汝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