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路樾还是帮了这个忙。
他紧闭双眼,捧着小女孩的脸颊把她的脑袋“啵”的一声拔了下来。
然后调了个。
慢慢摸索着往她的脖子上放。
小女孩被他捧在手里,还不忘指挥。
“往前移。”
“不对不对,太前了。”
“左边一点。”
“再往左边移一点。”
“对对对,就这样放下来。”
路樾按她说的放好。
小女孩的脑袋很快脖子连在一起,服服帖帖的。
“谢谢你啊!”小女孩说,“你人还怪好嘞!”
路樾看着她脖子上整齐的切口。
又想晕了。
“你的头为什么会掉?”路樾一本正经地问她,“你是被砍头以后死的吗?”
“不是。”小女孩否认道,“是因为我的骨头太脆了,脖子和脑袋连接的地方又没有多少肉,所以才容易掉的。”
岁岁出声道:“哥哥,她是饿死的。”
路樾看着眼前瘦削的小女孩,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对,这个不是重点!”
他突然清醒过来,严肃地看着岁岁。
“你为什么可以看见鬼?看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吃惊,是不是早就看到了?”
岁岁对了对手指。
“爸爸去牛家村把我接回来以后,我就可以看见鬼了。”
路樾震惊:“居然那么早?这件事你是不是都没有跟小叔说?你难道已经看见过很多次了?你看见的鬼都那么可怕吗?”
“哥哥你慢点~”
岁岁被他问得头晕,“我爸爸他不知道呢,我怕他害怕,五哥你别说。”
路樾抽了抽嘴角。
怕小叔害怕,就不怕他也害怕了?
“所以,”他现在已经完全接受自己能看见鬼的事实了,“你为什么会在我家?你在我家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说完,他突然倒抽凉气。
“你不会是我爸的私生女吧?”
小女孩有些无语。
“我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我记得这片土地还是森林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这附近的房子都是后来才建的。”
路樾摸着下巴,“我记得我们家的房子是五年前买下来的,那就说明,你死了至少有五年了。”
“嗯嗯。”
小女孩敷衍地点了点头,“所以你们可以实现我的愿望了吗?”
路樾一头雾水:“什么愿望?”
岁岁立刻举手。
“我知道我知道,她想吃大猪手!”
路樾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你们鬼的愿望真独特。”
他带着两个小姑娘偷偷摸摸去了厨房。
然后起锅开火。
下肘子。
熟练翻炒。
装盘。
岁岁崇拜地看着路樾,“哥哥,你居然还会做饭。”
路樾面不改色道:“就热一下的功夫,谁不会?”
岁岁“喔”了声,收起了自己的眼神。
那盘热气腾腾的酱肘子放到桌上,小女孩迫切地靠了过去,用鼻子嗅了许久后才感激道:“我吃好了,谢谢你们。”
路樾和岁岁面面相觑。
这就吃完了???
小女孩看出了他们的疑惑,解释道:“鬼魂吃东西闻个味就可以了。”
两兄妹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小女孩泪眼婆娑,“我很久没有吃到那么好吃的东西了,真的谢谢你们。”
“不用谢。”路樾说,“如果你真的想谢那就用行动来表示。”
“要我帮什么吗?”
“下周一我要考月考,你跟我去学校,帮我看下我们班第一名的答案,然后再告诉我。”
“哥哥。”岁岁鄙夷地看他,“作弊是不对哒!”
“我知道!”
路樾啧了声:“我就是说说。”
小女孩笑了笑,“虽然我很想帮你,但是我的魂魄不能离开这栋房子。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着我,让我哪都去不了。”
岁岁问:“也不能去投胎吗?”
小女孩伤心地摇摇头:“不能,这么多年都没有鬼差大人发现我。”
“好可怜。”
岁岁瘪着嘴,拿出了自己的电话手表。
“我认识一个鬼差,我找他帮你。”
小姑娘拨出一个电话,没到半分钟就被接了起来。
“小祖宗,你干嘛?我在睡觉呢。”
“白无常叔叔!”岁岁连忙说,“我在大伯家里发现了一只鬼,快来救命!”
“鬼?”
白无常瞬间就清醒了,“我马上来,你别怕,等着我!”
然后猛地掐断电话。
一分钟后。
白无常穿着自己在冥界的工服,一手拿白色的哭丧棒,一手拿着勾魂锁。
和路樾面面相觑。
路樾审视地把他从头到脚看了好几眼。
“你就是白无常?你不是我小叔给我妹妹找的保姆吗?你居然是白无常?”
白无常把袖子一撸,作势就要打架,“怎么着臭小子,你几个意思,觉得我不像是吧?”
“白无常叔叔,不要玩了。”
岁岁抱住白无常的腰,“你先帮帮这个女孩子吧,她都不能去投胎了。”
小女孩已经完完全全懵了。
她一直以为岁岁之前说认识白无常是吹牛的,可没想到白无常真的被她一个电话喊过来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无常大人可以接电话。
但还是好厉害啊!
白无常听完岁岁的讲述以后下了结论。
“不能离开这里是因为你是横死的,”白无常说,“有人把你埋在地下,然后用缚魂咒把你的鬼魂牢牢锁住,这样你就没有办法去找他们报仇了。”
“等等。”
路樾傻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家房子地下有一具尸体?”
白无常颔首。
路樾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也太吓人了妈的!
小女孩追问道:“可是我完全不记得是谁害了我。”
白无常说:“这是缚魂咒的厉害之处,你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不记得自己生前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谁害得你。横死的鬼魂如果不清楚这两点的话,就没有轮回转世的资格。”
小女孩垂着眼睛,枯枝一般的手指交叠在一起。她一言不发,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当孤魂野鬼未免也太可怜了,岁岁看了心里不是滋味,她问:“白无常叔叔,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她吗?”
白无常靠在桌子上,正在偷吃猪肘子。
“简单。”他嚼干净了才说,“把她尸骨上缠着的缚魂咒除了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