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没有回答他。
薛校长和王校长是害怕。
路逾白是不屑于说。
但是他们也不可能晾着路聿风,薛校长擦着汗道:“他……他是……”
“算了。”路聿风不想听敷衍话,直接看向岁岁,“宝贝,告诉爸爸。那个伯伯是谁,刚刚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反正他闺女是不可能骗他的。
岁岁想了想,艰难又卡顿地复述道:“那个伯伯和跟四伯相亲的阿姨一起说四伯是……是牛芒,还说四伯是很穷的鬼,不想让四伯在这里当老师。”
岁岁越说,王校长的心越凉。
完了,他这辈子要到头了。
路聿风意味深长地“噢”了声,然后夸奖道:“爸爸的宝贝女儿真乖。”
他浅淡的瞳仁盯着王校长,“原来是针对我四哥的。”
王校长猛地一抖。
路聿风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把他的皮剥了,给我四哥当地毯赔罪吧?”
王校长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逃!
“开玩笑的。”路聿风声音含笑,“我可不想在我闺女面前干这么血腥的事情,省得脏了她的眼睛。”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相信薛校长您可以处理好吧?”
薛校长连忙:“我一定让路总满意。”
“别玩了,走吧。”
路逾白刚上完课,又经历了那么一出,早就累了,他看了自家弟弟一眼,然后一家人离开了。
王校长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缓下来后,才发现自己的裤裆都湿了。
“被欺负怎么都不跟家里说?”
车上,路聿风一直不停念叨他哥,“你就是太老实了,他们以为你好拿捏,等下我就给你学校捐一栋楼。”
老实的路逾白:“……”
路聿风眼睛朝前,嘴巴倒是不停,“今天我要是没来,你就要吃哑巴亏了。又不是小孩子,干嘛不好意思告诉我?还有,你那个相亲对象怎么回事,看不上你啊?”
“别念了,我脑子要炸了。”
路逾白无奈地按着太阳穴,“不要说得我好像很弱,早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差不多解决了。”
“是吗?”
路聿风看着他哥这书生气的样子,边咋舌边摇头。
路逾白无语了:“开你的车。”
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在等红灯的时候,路聿风侧头过来,“不过,你那个相亲对象是闻志的女儿?”
“对。怎么了?”
他摸了摸下巴,思忖道:“这就不太好办了。闻志算不上什么,但他现在的妻子邵榕是咱妈多年的手帕交,感情很深,我不太好对付。”
“没事。”
路逾白淡定道:“没必要为难。”
他的意思是闻家还没到需要路聿风出手的地步,这些小打小闹他们懒得放在心上。
路聿风笑了笑,启动车子回家了。
闻家别墅里,邵榕一巴掌扇到了闻沁的脸上,“谁让你惹路逾白的?!”
闻沁捂着红肿的侧脸,满眼不忿。
闻志连忙过来护住了自己的女儿,“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干嘛打她?是那个路逾白戏耍沁沁在先,沁沁也不知道啊!”
“明明是她自己眼高手低,错把鱼目当珍珠!”邵榕指着闻沁的鼻子骂,“你也是穷过来的,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别人。”
闻沁红着眼眶不说话。
“好啦。”闻志劝自己的老婆,“沁沁已经受到惩罚了,路家的意思不也是懒得再计较了吗?”
“路家是不计较,可我在慕婉面前的脸都要丢尽了!”
邵榕差点心梗,她使劲拍着自己的胸口顺气,“是我提议不让你知道路逾白的身份的,我本来以为你够聪明,不会因为身份的差距区别对待。这样也能让慕婉对你刮目相看,结果还是我高估你了。
“我不要求你真的能嫁进路家,但你也不能让我丢脸啊!”
闻志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跟路夫人不是发小吗?她肯定不会生你的气。”
邵榕冷笑一声:“生气倒是不会,只是她知道我的继女那么蠢,估计会替我发愁。就是你把她惯坏了,一点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闻志皱眉:“她是我的女儿……”
“别给我来这套!”
邵榕打断他,“你们继续父女情深吧,托你们的福,我还要去给慕婉赔礼道歉。”
邵榕冷哼一声离开了别墅。
闻志感觉拿冰袋过来给闻沁冷敷,“是不是很疼?”
“爸,”闻沁问他,“你不觉得阿姨越来越过分了吗?你是她的丈夫,但是要被她这样骑着脖子骂,你难道甘心?”
“爸也没办法。”
闻志叹道:“当年要不是你阿姨,我和你早就饿死了,现在公司的股份都在她手上,我只能听她的。”
“那就抢过来!”
闻沁眼中闪过一抹恶毒的光,“她已经没有亲人了,要是她死了,她财产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就是你。”
闻志大骇:“你可不要干出什么傻事来啊,现在咱们不愁吃喝挺好的啊!”
这个男人素来胆小,闻沁只能循循善诱似的跟他说话。
“可这些年我们寄人篱下,做什么都要看她的脸色,你心里好受吗?”
“就因为你是上门女婿,她就一点面子都不给你。”
“你看她把我打成什么样了。”
“爸,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说你是软饭男呢!”
“诶呀,沁沁!”
闻志松开手上的冰袋起身,“让别人说几句又怎么了?我们本来花的就是你阿姨的钱,让着她也是应该的。
“再说了,你爸我本来就没什么出息,你阿姨能给我一个总经理当当我已经很感激了,我和你阿姨结婚也十年了,她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忍忍就行了。”
闻沁失望地看着她爸。
“可她对我太过分了。”
闻志狠下心说了女儿一句:“你一直用她的钱被打一下怎么了?!而且这次你阿姨也事出有因,下次别出去胡闹了。”
他背过身咬牙道:“反正,我不允许你伤害你阿姨,这次我就当没听见。”
看着父亲决绝的背影,闻沁擦了擦眼泪,不解的呢喃:“他不是应该什么都听我的吗?难道是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