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蔡嬷嬷一听说公子受伤了后,人都站不住了,那会儿两位公子都在。
只得寻新萤和秋信来问话,听得当时凶险,眼泪止不住,声音颤颤,“临走时,我千交代万交代,要你们保护好公子,怎么就让公子出事呢?公子要是有个万一......”
低声哽咽,“我怎么与死去的夫人交代。”
新萤和秋信两人愧疚地站着,蔡嬷嬷隔了好一会儿平复了心情,让他二人去休息。听闻公子将秋瑞也带回陵州,蔡嬷嬷眼下心思不在此,让新萤看着安排,急着去前头候着等公子。
江醒好不容易劝走了那二人,就见蔡嬷嬷眼睛红肿,哀哀地看着自己,心想坏了,这还有一出。
起身让蔡嬷嬷同自己去后院。
一进门蔡嬷嬷就心疼道:“小姐,你伤口可还疼,让嬷嬷看一眼。”
江醒依言脱了衣服,蔡嬷嬷瞧见伤口,结痂处有杯口那么大,哭出声来,“怎么就出了这事,我可怜的小姐,当时该多疼啊,嬷嬷光是听了秋信和新萤说的,都后怕不已。”
江醒踌躇片刻,还是出声,“嬷嬷不必担忧,都过去了,伤口再休养一阵子就好了,不过眼下有件事要与嬷嬷说。”
蔡嬷嬷擦干了两边的眼泪,等着小姐说。
“方煜知晓了我的秘密,也不知以后回了京师会不会惹来麻烦。”
“小姐,方公子如今是什么态度?”蔡嬷嬷小心翼翼问道。
“他说会帮我保守秘密,不会说出去,我也没与他说我的身世。”
“这位方公子之前我都没有听小姐你提起,怎得等你离开书院,就日日来寻你,待小姐的你态度亲昵,如今想来,我观那方公子对小姐想必也有别的想法,小姐若是无心,只怕要好好周旋。”
江醒为难道:“啊,嬷嬷竟也看出来了,原先与他有些误会,对他不甚了解,后来他发现我的秘密后,也不声张。我还以为怎么突然对我好,他在越州是与我说……他欢喜我,这么多日相处我对他虽有了改观,但生不出半分他口中说的欢喜之意。”
“小姐去了越州回来,也分辨得清欢喜是何感觉,想来也因祸得福,小姐如此聪慧,又长得像夫人一样美貌,有人欢喜你,是正常的事。姑娘到了十七八岁,花一样的年纪,自有年轻公子爱慕,小姐不必苦恼,只需凭着自己的心意选欢喜之人。”蔡嬷嬷欣慰道。
江醒还不习惯同人说起男欢女爱之事,便与嬷嬷撒娇道,“不说这事了,嬷嬷帮我换药吧。”
望着铜镜,常听嬷嬷说起自己像娘亲,镜子里的脸庞皎白,睫毛浓密,杏眼此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象着娘亲的脸,心里越发茫然。
若是师兄,会不会也喜欢这张脸?江醒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怎么就……如今对师兄坦白的勇气都没有,更遑论他会喜欢……喜欢自己。
虽说对女子抛头露面没有那么严,但自己是抛头露面行商,就是普通人家选媳妇都会在意这事,更何况师兄家世显赫,根本不可能娶一个抛头露面的姑娘。
师兄若是晓得自己一直以来都在欺瞒,或许两人连再说句话都难。自己还是将喜欢深埋心底,婚事让长辈做主,这八年有师兄的陪伴,已是偷来的时光,他告诫自己于所爱不生贪心。
回想今日方煜一直与自己表现的亲近,也不知师兄会不会多想。明明路上交代他回了陵州,莫像在越州一样与自己太过熟稔以免引起旁人的怀疑。他信誓旦旦地答应自己,转头又恣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