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苏星河尚未广发英雄帖,想来珍珑棋局无人问津,自己正好去捡个便宜。
至于童姥那边,等他获得无崖子功力再说。
打定主意,岳宗当即动身,也不管时值黄昏。
凌波微步疾行运转,一路走走停停,风餐露宿,期间还走错了路,耽搁了些许时间。
路上也曾遇到一些江湖人士,但都被他一一甩开。
该说不说,这凌波微步当真是逃命法宝。
数日后,岳宗来到一座山下,只觉风云飘荡,鸟虫息声,林间飒飒作响。
岳宗沉吟片刻,便踏上了石阶,缓缓而上。
走了许久,来到一处空旷之地。
说是空旷,实则在一处高大的山崖前,一位白衣老者闭目盘坐在石凳之上,身后山崖上雕刻着一道巨大的围棋棋盘。
围棋棋盘上已有百余子晶莹发光的黑白玉棋,每一个均有脑袋大小。
岳宗心中暗赞。
这等鬼斧神工之术真为高手之作。
要知道,这个时代,没有后世云梯等辅助工具,若是想造就这般奇景,要么自崖顶缚绳而下,由工匠缓缓铸成。
要么,则是由高手强悍的武功内力强行刻画而出。
让他觉得神奇的是,那些脑袋大小的棋子居然能稳稳挂立在山崖之上,仿佛磁铁一般被牢牢吸住。
岳宗惊叹片刻,便收回了心思,来到苏星河面前,拱手道,“苏老前辈,小子岳宗,不请自来,是想见识一下珍珑棋局,还望赐教!”
苏星河沉默片刻,缓缓睁眼,看向岳宗的目光浑浊且深沉。
世上知道珍珑棋局之人,除了老一辈之人,青年之辈少有人知,这年轻人不过二十左右,居然识得珍珑棋局。
要么是家中有老人告知,想来凑凑热闹;要么就是在弈棋方面有很高深的造诣。
苏星河打量一番岳宗,发现对方长相俊美,且彬彬有礼,心下渐渐点头。
虽不似第二种猜测,但想来也是位年轻俊杰。
来者是客。
苏星河抬手示意。
岳宗微微颔首,便看向了棋局。
他的棋艺其实并不高明,但有前世记忆打底,知道解棋思路,当下直接入手。
这些日子,他虽然仍旧不太会使用体内那股内力,但已然能够做到将东西扔出,且能够做到百发百中。
虽不能伤人,但将棋子送上棋盘的指定位置,倒也勉强足够。
岳宗正惊奇于棋子靠近棋盘之时便稳稳被吸住,苏星河却被岳宗的第一手棋路惊到。
却见岳宗如原著中虚竹一般直接自填一气,自杀十六子。
装聋作哑数十年,此刻却被岳宗的一手棋直接气得破了功,苏星河当即怒声道,“胡闹!胡闹!你却是来消遣我的吗?”
见岳宗如此小儿戏,当下对岳宗存的那一丝好感荡然无存。
“先师布下此局,恭请天下高手破解,倘若破解不开,倒也无妨,但你如此捣乱,当真我无脾气吗?”
苏星河提及先师,越发气恼,抬手便对着岳宗身前空地一掌。
轰!
一声巨响,岳宗身前当即出现一个大坑,大坑边缘距离岳宗脚尖只有毫厘之差。
这一道掌力猛恶无比,若是打在岳宗身上,他必死于非命。
谁知岳宗面不改色,连一丝紧张都不曾展露,只淡淡道,“苏老前辈,无崖子前辈设下此局,恭请天下人解棋,我既已入局,这一招,也是入局的一招,何来的捣乱?”
苏星河豁然惊醒。
见岳宗面对他的一掌面不改色,且气度非凡,言语间带着一丝桀骜,心下不由得高看他几分。
难道此人真是一位高手?
单凭这股临危不乱的气势,便足以令人赞叹。
殊不知,岳宗之所以如此淡然,全然是经历过几次生死,对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连生死符那种恐怖的经历都熬过来了,这种吓唬人的招式,对他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苏星河此时也静下心来,沉默片刻,看向了棋局。
“苏老前辈!请!”
岳宗颔首示意苏星河出招。
苏星河看了他一眼,抬手并指,直接操控黑子落下,将岳宗自己挤死的一大片白棋从棋盘上取下。
岳宗下一手则下在了刚刚出现的空位之上。
这一招令苏星河面色抖变,心下已知对方非泛泛之辈,立即收起轻视,全神贯注。
双方你来我往,十几招后,局面大变,白棋占优,黑子落入下风,最终白棋大胜,珍珑棋局彻底破解。
“妙极!妙极!哈哈哈——”
苏星河眼见局势分晓,大笑一声,随即对着岳宗躬身一礼,“小友,之前冒犯,还望勿怪!”
岳宗急忙托住,笑道,“老前辈对尊师恪守己礼,才是我辈仰望的存在,我又岂会怪罪!”
苏星河闻言,心下大喜。
“小友,先师破下此局,数十年来无人能解,今日被小友解开,实在是感激不尽!”
岳宗心知全是沾了自己透析原著的光,心中暗愧。
不过,为了自己美好的未来,他只能对此保持沉默,当下回道,“老前辈过奖,在下只是好运而已!”
苏星河微微不喜,“小友何必自谦,破解先师棋局,足以令天下人瞻仰,小友如此说,是藐视我先师的成就吗?”
岳宗心中翻了个白眼,急忙道,“老前辈勿怪,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苏星河摆摆手,并不多纠结,拉着岳宗的手腕来到了一处木屋前,肃然道,“小友,请进!”
岳宗见状,心中无奈。
最怕的来了!